边框的接缝处,隐约可见火漆封印的痕迹。
\"公子爷的屏风该上油了。\"
她假意擦拭,袖中银刀已撬开夹层。
泛黄信笺滑落膝头,汪直狂放的笔迹刺入眼帘:\"三月廿四劫宁波卫所战船十艘,已混入太仓水师\"
突然有冰凉刀刃贴上后颈,严世蕃侄子的翡翠扳指在屏风上叩出脆响:\"沈小姐的易容术,可比你父亲查案的本事差远了。\"
屏风轰然翻转,露出背后刑架上血肉模糊的驿卒——正是那日码头递状纸的老蚕农之子!
知意反手掷出银刀,正刺中控制机关的铜环。
整架屏风朝严世蕃倒去,汪直的信笺如雪片纷飞。
她抓起最近的火烛掷向鲛绡帐,五石散遇火即燃,霎时窜起青紫色毒焰。
\"走水了!\"
陆砚生的呼喊混在仆役惊叫中。
知意撞开雕花槛窗,却被倒灌的雨水迷了眼。
腰间骤然一紧,陆砚生用银钩缠住她跃上隔壁书阁,钩尖尚沾着锦衣卫的鲜血。
\"东南角门!\"
他劈断博古架掷向追兵,钧窑瓷瓶在青砖上迸裂如雷。
知意怀中信笺被雨水浸透,汪直的字迹竟显出新墨——这分明是有人近期临摹的赝品!
两人跌进马厩时,惊见槽头拴着匹汗血宝马。
陆砚生斩断缰绳:\"这是汪承宗去年献给严嵩的\"话音未落,马鞍下突然射出淬毒铁蒺藜。
知意旋身躲避,袖中真信笺不慎落入马粪堆。
\"好个陆三郎!\"
严世蕃的软轿堵住角门,轿帘上嵌满淬毒的银针,\"你以为汪直旧部真会为沈明允卖命?\"
他突然掀开轿中暗格,拎出个浑身是血的男子——竟是今晨还押在诏狱的汪承宗!
知意瞳孔骤缩。
汪承宗溃烂的右手艰难比划着漕帮暗语,突然暴起咬住严世蕃侄子手腕。趁乱间,陆砚生将知意抛上马背:\"去通政司找右参议赵啊!\"
一支弩箭贯穿少年左肩,将他钉在拴马桩上。
知意策马回旋,惊见严府屋檐上密布着戴铜面具的倭寇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