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森盯着电脑屏幕,光标在微信聊天框里跳成抽搐的心脏。凌晨三点的工厂宿舍里,空调发出老母鸡般的嗡鸣,他闻到自己身上的机油味,混着妻子阿梅留下的廉价香水味,像坛泡馊的酸菜。屏幕上的对话刺得他眼睛生疼,“宝贝,今晚去老地方”“你老公又加班啊”——这些字像针,一根一根扎进他的太阳穴。
“阿梅!”他猛地转身,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床上的女人动了动,卷发蹭过枕头,露出后颈的蝴蝶纹身——那是他们结婚三周年时她偷偷纹的,说要“留住青春”。阿森想起那天他在工地扛水泥,汗湿的背心能拧出水,而她在朋友圈晒纹身照,配文“感谢生命中的小确幸”。
“干嘛啊,大晚上的。”阿梅揉着眼睛坐起来,睫毛膏在眼下晕成两个黑圈,像被揍了一拳的熊猫。阿森看着她涂着亮片的指甲,想起聊天记录里那个男人说“你的美甲真性感”,突然觉得胃里翻涌,像吃了隔夜的炒饭。
“你跟他上过几次床?”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像台风中的破窗户。阿梅的眼神瞬间清醒,瞳孔缩成针尖,手指下意识地攥紧被子——那床被子是他去年在超市买的,搞活动,99块钱,她当时说“真划算”。
“就吃过几次饭,你别瞎想。”她的声音里带着不耐烦,像在哄哭闹的孩子。阿森突然笑了,笑声里混着血丝,“别瞎想?那你为什么天天化妆?为什么不去女儿的家长会?”他猛地扯开她的抽屉,里面掉出个粉色小瓶,瓶身印着“费洛蒙香水”,他在拼多多上见过,39块9包邮,介绍里写着“让他为你着迷”。
阿梅的脸瞬间煞白,像张过期的面膜。沉默在狭小的宿舍里蔓延,窗外传来卡车经过的轰鸣,像某种巨兽的低吼。阿森看见她喉结滚动,突然想起新婚之夜,她也是这样紧张,手抓着床单,说“轻点”。
“两次。”她终于开口,声音小得像蚊子,“就两次,他说年底就离开上海。”阿森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炸开,不是愤怒,是一种钝钝的疼,像被生锈的刀慢慢割开。他想起这七年,自己每天打两份工,送外卖时被客户骂“送得慢”,在工厂搬货时扭伤腰,却连盒正经的膏药都舍不得买,而她,却在和别的男人说“老地方见”。
“所以等他走了,你就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