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刀与扳手的荒诞交响曲》
海宁市朝阳街的晨光总是带着股子慵懒劲儿,工商银行的自动门刚吐出第一缕穿堂风,柜员李凤兰的快递短信就叮铃铃地蹦上了手机屏幕。她对着三号窗口的防弹玻璃照了照口红,顺手把印着“故宫文创”的保温杯往桌上一墩,冲大堂里喊:“老周,帮我盯会儿岗,申通的货到驿站了。”
保安周大海正捧着份《海宁晚报》研究彩票版,老花镜滑到鼻尖上:“李姐您可着劲儿跑,我这儿把《今日说法》重播当背景音,保准没人敢闹事。”话音未落,玻璃门“哗啦”一声被撞开,个穿蓝布工装的年轻人踉跄着冲进来,右手攥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左手拎着个滴着机油的扳手,指节发白得像刚从面粉堆里捞出来。
“抢、抢银行!”年轻人吼完这句,后颈的汗珠顺着磨破的衣领往下淌,在后背洇出个歪歪扭扭的地图。周大海从报纸后头探出头,镜片上的反光映着对方发抖的刀刃:“小伙子,道具组没给您配个黑丝袜?上个月社区演反诈小品,那道具枪都比您这刀亮堂。”
柜台里的李凤兰刚跨出半步,脚底下的快递单被风掀起角,她突然想起驿站五点就关门,忍不住多瞅了眼年轻人——对方正对着大理石地面发愣,扳手“当啷”砸在地上,惊飞了天花板上的吊扇灰。更妙的是那把菜刀,刀背磕在填单台上,崩掉块漆皮,露出底下比刀刃还新的金属茬子。
“真抢啊?”三号窗口的张大爷摘下助听器,浑浊的眼睛盯着年轻人抖个不停的手腕,“我存折里就三千块,给您当拜师费,教我怎么把生锈的菜刀卖进废品站成不?”营业厅里此起彼伏的键盘声突然静了,连叫号机都卡壳似的吞了半句“请007号客户”。
年轻人忽然蹲下来,菜刀和扳手在瓷砖上画出刺耳的声响。他扯出裤兜里皱巴巴的照片,一岁半的阳洋在襁褓里咧嘴笑,口水把领口洇湿了一片。想起孩子在嘉兴医院时,护士说“全浙江找不着能夹樱桃核的镊子”,他喉咙里突然像塞了团浸满福尔马林的棉花,又辣又涩。
“我儿子……气管里卡着樱桃核。”他盯着周大海脚边的防滑垫,上面印着“小心地滑”四个红字,“嘉兴的医生说要转杭州,可救护车费要八千,押金得先交三万。”说到这儿,他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