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门外,官道被一片靛蓝雨雾笼罩着,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诡异的颜色所吞噬。
谢明微的玄铁官轿在这雨雾中缓缓前行,十二串银铃随着轿身的移动发出清脆的声响,震碎了檐角垂落的蛛网,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她的到来。
新调任的兵部尚书率领众人跪迎在道旁,额头重重地触在地上。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他官袍后颈处的北斗刺青第三星竟突然渗血。
那血迹如同绽放的血色花朵,正是三日前被灭门的江氏家主独有印记,这一意外情况令在场众人心头一紧。
“萧总督回朝,当以盐洗尘。”太傅身着鹤氅,轻轻扫落城楼积灰,那双浑浊的老眼望向宫城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与凝重。
此时,十二名绯袍官员捧着鎏金盐瓮趋步而来,瓮中蒸腾的毒雾在雨中渐渐凝成北斗杀阵,将三省六部衙署笼罩其中,气氛愈发压抑。
谢明微脚踏蟒纹皂靴,踏碎瓮沿的瞬间,盐晶飞溅开来。突然,一道寒光闪过,工部右侍郎的匕首距她咽喉仅三寸之时,腕间银铃骤然炸响。
三百根冰蚕丝从轿帘迸射而出,如闪电般将刺客钉成了悬在城门的人皮灯笼。肠肚里滚落的盐引密账遇血显形,永昌二十三年的朱批正被“巽三”暗码蚀穿,这一切让人不禁怀疑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诏狱最深处的盐窖散发着腐肉腥气,沈砚舟手持银针挑开某具尸骸天灵盖。混着荧粉的脑浆突然蠕动起来,竟凝成工部军械库的暗道图,而这布局与三日前矿洞炸毁的北境盐窖如出一辙。
“死者是光禄寺少卿崔琰。”裴昭的孔雀翎绞住横梁铁链,面色凝重地说道,“三日前刚弹劾谢明微纵容盐枭。”
他忽然割破尸骸指腹,靛蓝血珠在盐砖上显形,“看这北斗刺青的裂痕走向……”
沈砚舟的玉珏突然吸附在墙面,磁粉凝成的星图中,崔琰命宫方位竟与谢明微生辰八字重叠。
他心中一惊,猛地劈开隔壁囚室,只见五具盐尸后颈的北斗纹路同时指向紫薇垣缺口。“都是她亲手种下的命锁!”沈砚舟心中涌起一股寒意,意识到事情远比想象中复杂。
暴雨倾盆而下,浇透宫墙。
一队玄甲军正将崔府女眷押往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