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瘫在紫檀榻上,十指死死抠着心口锦被。
他脖颈暴起的青筋如同阴山盐脉图,混着荧粉的乌血从七窍涌出,遇着鎏金烛台的热气,竟在拔步床帷幔上凝成飞鹰扑杀图。他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与绝望,身体剧烈抽搐着。
“传太医!快传太医!”
裴昭的孔雀纹披帛缠着雨珠冲进内室,腰间谢府旧玉撞在门框上迸裂,眼中透着焦急与愤怒。
谢明微的银针悄然刺入玉屑,磁粉吸出的寒铁碎屑泛着幽光——正是她三日前混入王府熏香的观音泪残渣。
当三皇子最后一声嘶吼震落梁上积灰,她望着阿史那云罗指尖银戒闪过寒光,那枚嵌着阴山盐晶的暗器,正从三皇子后颈缓缓收回。她的动作迅速而隐秘,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五更天的太医署灯火通明。谢明微抚过三皇子僵硬的指节,指腹下的皮肤泛着诡异的靛蓝,与阴山盐瓮里腌透的突厥密探如出一辙。
院判的银针在烛火中颤抖,针尖挑出的血珠遇盐即沸:
“这这像是北境狼毒混了南海观音泪”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大人慎言。” 谢明微突然咳嗽,帕中血沫溅在银针上。混着荧粉的毒血突然凝成“巽”字暗码,正吞噬着太医袖口暗藏的工部印鉴,
“殿下分明是忧心国事,积劳成疾。”
她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似乎早已准备好了应对之策。
沈砚舟的竹骨折扇挑开鎏金香炉,混在沉水香里的盐晶簌簌而落:“萧尚书倒是比太医更懂药理。”
他指节叩击炉壁暗纹,北境盐道的星象图突然显形,“只是这香灰里的阴山红土” 他的外貌英俊潇洒,眼神深邃而锐利,言语间透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沈大人说笑了。” 谢明微的蟒袍扫过香炉,袖中暗藏的磁石吸走关键碎屑,
“红土养心,最宜调理殿下旧疾。” 她的声音低沉而沉稳,让人不禁对她的话产生怀疑。
停灵的偏殿飘着混檀香的血腥气。裴昭的官靴碾过地砖缝隙渗出的血水,忽然扯开三皇子寿衣前襟——心口处靛蓝的飞鹰刺青,正与二十年前运河沉船案卷宗上的印记严丝合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