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
五更天的王庭新帐内,飘荡着混血气的马奶酒香。谢明微轻轻抚摸着由可汗金盔改制而成的酒樽,杯沿狼牙的裂痕正对着中原使臣席位,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沧桑。
当鸿胪寺少卿李崇晦面带微笑地举杯敬酒时,谢明微却突然将酒液泼向火盆。那混着荧粉的液体在烈焰中翻滚,渐渐凝成了一幅运河沉船图,画面栩栩如生,仿佛将众人带入了那场灾难之中。
“李大人可知这杯沿的裂痕从何而来?”谢明微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她的银针轻轻挑开李崇晦锦袍下的暗袋,磁粉吸出了盖着工部印的密函。
“就像三皇子在邙山矿洞埋下的火药,炸开的碎石……”
说着,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帕中血沫飞溅在密函火漆上。当玄夜司的飞鹰纹缓缓吞噬工部印鉴时,帐外突然传来冰层爆裂的轰鸣声,如同末日的丧钟敲响。
十八名死士破冰而出,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冷酷与杀意,弯刀上淬着的狼毒草汁液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这正是三皇子赠予哈尔沁部的“诚意”,如今却被用来对付他自己的人。
阿史那云罗的赤金额饰突然碎裂开来,混在珍珠粉里的寒铁屑瞬间凝成箭矢,朝着四面八方疾射而去。
谢明微身形一闪,巧妙地避开了淬毒的冷箭。她的银针如雨点般穿透三名死士的咽喉,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告诉三殿下,他送的棺材……”谢明微的声音冰冷彻骨,她将染血的密函掷入火盆,“本官原样奉还。”
浑善达克部的俘虏在冰柱上冻成了雕塑,他们的面容扭曲,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谢明微的银针轻轻挑开他们后颈的皮肤,只见飞鹰刺青下竟隐藏着工部的火器构造图。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得意,随后捏碎盐块撒向冰柱。盐水顺着刺青纹路缓缓腐蚀皮肉,混着荧粉的血水在冰面上绘出了北境军械库的方位,仿佛是一幅来自地狱的地图。
“大司命饶命!”俘虏首领发出了凄厉的哀嚎,这声音惊起了周围的秃鹫,它们在头顶盘旋,等待着地上的尸体成为它们的食物。“我等愿献上三皇子的盐铁契……”
谢明微的貂氅轻轻扫过冰柱,阿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