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戏鱼”机关时,宴会的气氛达到了高潮。谢明微状似无意地拨动变徵之音,琴弦在她的拨弄下震颤不已,发出悠扬而空灵的乐声。这乐声惊起了池中锦鲤,它们纷纷跃出水面,鱼尾拍碎的水花溅湿了赵夫人新染的蔻丹。
“哎呀!”赵夫人惊跳起身,慌乱之中,镶着陨铁片的护甲划过石案,在青玉案面留下一道幽蓝的划痕。谢明微的瞳孔微缩,她清晰地看到那抹磁光与沉船毒箭的锻造痕迹如出一辙,正是三年前她命玄武门暗卫埋下的北境精铁。
她的心中暗自冷笑,佯装拾帕俯身,袖中磁石悄然吸起案底松动的铆钉。这一切做得如此隐秘,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机关莲舟行至池心时突然倾覆,翻卷的底板露出暗刻的北境符文,惊得御史中丞打翻酒盏。琥珀色的琼浆泼在赵夫人裙裾上,沾了磁粉的芍药纹样遇酒显影,竟浮出工部侍郎私印的轮廓。这一幕如同晴天霹雳,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快看天象!”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仰头望去。只见浑天仪方向升起赤色烟柱,在暮色中凝成狼首形状,狰狞而恐怖。
谢明微的指尖在琴腹轻勾,池底磁链应声而动,将沉在淤泥三年的户部旧印缓缓拖向莲舟残骸。当赵汝成铁青着脸命人打捞时,他不会知道那枚生锈的铜印内壁,早被玄夜司用腐骨草汁蚀刻了“通敌”二字。
五更天的梆子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林清欢的机关船撞上了永济渠闸口。她手持磁尺,小心翼翼地测量着水深,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专注和谨慎。然而,她并不知道,危险正在向她悄然逼近。
掺在陈米中的磁粉引发暗流异动,惊起的鱼群如同脱缰的野马,疯狂地撞碎木闸。裹着金箔的铜像浮出水面,那上面铸造的陨铁护甲纹样,正与赵夫人宴席上戴过的如出一辙。
“大人!渠底……渠底有东西!”随从的惊呼声被浪涛吞没,林清欢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她俯身打捞时,谢明微三年前埋设的引水竹管突然爆裂,腐骨草汁混着磁粉喷溅而出,将她手中的赈灾图染成北境舆图的轮廓。
当墨迹遇热显影出玄夜司暗纹时,浑天仪方向的赤烟已化作凤形,与太庙檐角的铜铃共振出摄魂的嗡鸣。
惊雷劈开太庙匾额时,谢明微正跪在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