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南侯府,沁园,正房,东间。
孟绮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躺在烧得暖暖的火炕上。
她就那样瞧着房顶,不,确切地说是床帐,粉红色的床帐上面绣着金黄的花儿,还有小兔子和小狗。她居然发现这帐子上还有一只小鹿,以前她一直都不知道。
听着床帐外头传来掀开炭炉加炭的声音,她伸出手想去摸那床帐上的小兔子,离得有些远,够不到。
孟绮看着染着粉红色的指甲,如水葱一般的手指透着健康的红润与光泽。不似在自己不能动的那三年里,如同枯树枝一般青筋暴突的样子。
她反转过来,右手掌心并没有那道长长的疤痕。
孟绮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再一次确定,这是她未出嫁前沁园正房的东屋。
她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是抱着外衫站在那湖边,她惊恐地回头看着那一个个穿着华丽的人。她看着那个白衣男人跪在她的丈夫面前,身边一个妇人一脸狰狞地说着什么,还不时地指着她。
她就那样站在湖边,身边只有陪着她嘤嘤哭泣的刘妈妈。她冷的厉害,从头发到袖口再到裤角淋淋地滴着水。那是湖水,非常腥,她居然能清楚地瞧见自己的裙摆处还挂着一些水草,那种黄绿色的,好像她以前养的那只小乌龟,三哥给她寻来的水草。
她抖着唇,听得到牙齿打颤的声音,头发上的水流了下来,她不晓得眼泪是不是混在其中,有些咸。不远处,她的丈夫正面露寒霜地看着她,如同她嫁给他的无数个日日夜夜相对时一般。
刘妈妈抖着手把她怀里抱的外衫往外拽,想要给她披上,却被冲过来的那个妇人一把扯了下去,“穿什么穿,她不是喜欢脱给别人看吗?最好把她这一身也扒下来是正经。”说完,还用力地扯着她的内衫。
刚刚还跪在地上的那个白衣男子站了起来,过来拉住妇人,“算了,算了,这是人家的家事,咱们走吧,与咱们无干。”
“怎么是他们的家事,这要是传出去,相公要如何解释?今后如何在京中立足。”妇人一双眼睛通红。
“放心,自然有人解释的,这件事原本也不是咱们的错,且这么多人瞧着呢,总会有人做见证的。”
那妇人被白衣男子紧紧护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