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太远。
远得有些人想回去再看一眼都是奢侈。
边城太远。
老岳头走的时候,岳怀予满打满算虚岁才十五岁。
他揣着一张老岳头绘制的回边城的路线图,还有老岳头存了好久才存下的一些碎银当盘缠,一个人真的是走了好多好多的路,好辛苦的走到了边城。
边城还是那个边城。
当年轰天震地的战火早已远去,焦黄的土地早已生出青草绿树,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连城墙上被轰炸掉的砖墙重新修补好以后,经历了几年的风吹雨打,竟是和旧城墙融为一体,再看不出半点不同。
那些人,那些事,没留下任何痕迹。
边城不再是那个边城。
巍峨屹立的将军府历经那场清肃已成残垣断壁,荒废的宅子荒草萋萋,即便在白日里依旧透着森森寒意,
曾经热闹非凡的将军府,如今凄凄凉凉,附近百姓平常都不愿往那边行走。
岳怀予循着小时候的记忆找到他爹爹旧时部将的府邸。
所有他熟悉的府邸的牌匾都换了个遍。
有顽皮的小童在府门口玩耍,见到穿的破破烂烂的岳怀予,好奇地问他是从哪里逃难过来的……
岳怀予还远远没到“乡音无改鬓毛衰”的年纪,却先懂了什么是“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偌大一座城,岳将军曾带着他们几个兄弟姐妹走过每一条大街小巷,他踩过东街的每一块青砖,
偌大一座城,街头人潮涌动,却没有一张是他熟悉的面孔,
到处都是回忆,到处又陌生的可怕,好像那些模糊的回忆,都只是他凭空臆想出来的幻境。
如果不是老岳头经常骄傲地与他提起岳将军,提起岳家军,年纪尚小的岳怀予,或许真的会怀疑边城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他是岳云起的嫡幼子,他姓岳,来自锦城武将世家岳家,边城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是他们岳家军用青春与热血守护的故乡!
岳怀予混在三教九流中,一点一点地悄悄打探岳家军的消息。
岳家军的消息没打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