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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友们在休息闲聊时对我的处境表达了同情,同时也都感到愤愤不平。
有的问我是不是没送礼。有的说送礼也没用,今年单位来了两个大学生,技术科就一个空缺,谁有门子谁去。
比较了解内情的背地里告诉我,另一个大学生是副厂长的外甥。
一切都尘埃落定,一切也都无可奈何。
我认命了。
车间主任想让我去数控车床,我没同意,理由是每天在机床上重复着装上毛坯,再卸下加工好的零件,实在是太无聊。
车间主任用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我说:“你真不懂吗?数控车床轻松,普通车床活累。”
我仍然坚持我的主张,不为别的,就因为我不是菜板上的鱼肉,任凭别人切来切去。
更重要的是我不想给自己留下太多空闲时间,用来胡思乱想大学里发生的往事。
用劳动惩罚人类,也是劳动本质里的一个重要属性。
于是我就被分到了一台普通车床,带我的师父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他叫付红军,机缘就是这样巧合,他名字的后两个字和我的发音相同。
他听到我的名字,咧嘴笑了一下,然后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关宏军,在我的手下学东西要放下大学生的架子,理论和实践还是有差距的,千万不要眼高手低,干车床这个活既辛苦又危险,每时每刻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被他无缘无故地抢白一顿,让我心情郁闷了半天。
他还带了一个徒弟,是一个叫张芳芳的女孩,是县技工学校的毕业生。
她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人不算漂亮,但很质朴,人也勤快,没事就用抹布把车床擦得锃亮。
单独相处时,从她眼里流露出的欣赏和仰慕之情,是我刚进厂那一段时光里最贴心的宽慰。
有一次,她悄声对我说:“师父也是大学生,也是从学徒干起的。技术科的那帮人遇到问题还得请教他呢。”
从那以后,我对我的师父付红军肃然起敬,再也不敢拿我的大学生身份在他面前顶撞。
下岗以后,付红军从小作坊干起,后来成了全县着名的企业家。一有空闲,他也会约我到他的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