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去柳家庄了。\"我递过烤红薯,\"你认识柳员外?\"
她啃着红薯,尖牙刺破焦皮:\"三年前他砍了云山南坡三百棵老松。\"
红薯瓤沾在她嘴角,我鬼使神差伸手去擦。她突然咬住我手指,不重,但尖牙刺破表皮。血珠滚在她舌尖上,她瞳孔骤缩成细线。
\"人类\"她松开嘴,\"血是烫的。\"
柴房外传来踩断树枝的脆响。我们屏住呼吸,听见铜铃在五丈外轻颤。大黄狗开始狂吠,接着是娇娇的怒骂和锅碗瓢盆的碎裂声。
\"死狗!又偷老娘的腊肠!\"
铜铃远去。青瑶瘫在我怀里,羽毛渐渐消退。我摸着她后背嶙峋的肩胛骨,那里有未成形的翅膀硬块。
\"月圆夜我必须回山。\"她呼吸喷在我喉结上,\"否则永远变不回青鸟。\"
我数着她睫毛:\"房钱涨到三块。\"
她笑了,呼出的气带着松针香:\"贪财的\"
瓦片突然哗啦作响。我们抬头,看见招财猫叼着一只铜铃从房梁跃下。铃铛表面刻满符咒,里面塞着带血的黄符。
娇娇踹门进来,裙摆沾满朱砂:\"柳家庄出事了。\"她盯着青瑶,\"死了的丫鬟手腕有鸟爪痕。\"
青瑶猛地站起:\"不可能!我们青鸟一族\"
\"杜衡天亮前回来。\"娇娇扔来一包雄黄,\"你们睡大堂,我在门外撒糯米。\"
大堂里,芳芳已经铺好被褥。她兴奋地打滚:\"像不像小时候躲猫猫?\"
半夜我被冻醒。青瑶不见了,被窝里只剩几片羽毛。后窗大开,月光下有个青色影子正往云山方向飘去。
我光脚追出去,踩到满脚露水。山路上,杜衡的黑风衣像蝙蝠翅膀般张开,拦住青瑶的去路。他手里的铜镜照出青瑶的原形——一只翼展丈余的青鸟,左翅有道陈年箭伤。
\"果然是你。\"杜衡的铜铃结成罗网,\"三年前在柳家庄\"
青鸟长唳,声浪震碎铜镜。杜衡甩出黄符,符纸却在半空自燃。山雾中传来更多翅膀拍打声,十几双青荧荧的眼睛在树丛间亮起。
我冲过去时,被一条青藤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