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云山下了今冬第一场雪。
我站在院门口跺脚,呵出的白气在晨光中迅速凝结。厨房传来\"笃笃笃\"的剁肉声——父亲正在准备年夜饭要用的狮子头。这声音持续了二十多年,连节奏都没变过:三急两缓,停顿两秒,再重复。
\"爸!我回来啦!\"
熟悉的声音让我猛地转身。喜羽穿着件火红色的羽绒服,像个移动的小暖炉般冲进院子。她身后跟着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人,正艰难地拖着两个大行李箱在雪地里跋涉。
\"叔叔好!我是周明轩。\"年轻人腾出手推眼镜,结果箱子\"啪\"地歪进雪堆。
我上前帮他拎箱子,嚯,死沉!后来才知道里面装着送给每个人的礼物,从意大利咖啡机到给大黄的宠物玩具,应有尽有。
喜羽蹦过来挽住我胳膊:\"爸,你头发又白了。\"她伸手要拔,被我躲开。
\"别闹。\"我压低声音,\"你妈在厨房。\"
喜羽吐吐舌头。自从上大学,她就很少在家展露凤凰特征,红发也染成了栗色。但我知道,只要情绪激动,那抹火焰色还是会从发根窜出来。
周明轩好奇地打量着农家乐的木牌匾,上面\"云山农家乐\"五个字是我当年亲手写的,已经被风雨侵蚀得有些模糊。他刚要拍照,突然\"嗷\"一嗓子跳起来——大黄不知何时溜到他脚边,正龇牙咧嘴地低吼。
\"大黄!\"喜羽呵斥,\"这是自己人。\"
老山君不情愿地收起獠牙,但尾巴仍戒备地夹着。我眯起眼,这老东西平时对客人爱答不理,今天反应有点过啊?
\"它可能闻到我实验室的小白鼠味了。\"周明轩尴尬地解释,\"我是生物工程专业的。\"
喜羽说过,这小子在研究所工作,专门研究基因编辑。我顿时理解大黄的敌意了——对妖怪来说,搞基因研究的就跟刽子手差不多。
正说着,厨房门帘一掀,凤九端着簸箕走出来。她今天穿着家常的藏青色棉袄,头发随意挽着,看起来和普通农妇没两样。但周明轩明显怔住了,簸箕里晒着的金色羽毛在雪地里太耀眼。
\"阿姨好!\"他结结巴巴地鞠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