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馆的另一边,柔光穿透玻璃,飘然落在吕不南的脸颊,为他披上一层虚幻的薄纱。
而他静立于色彩斑斓的珊瑚前,仿佛一尊孤寂的雕塑。
雕塑,被人为刻画形状与模样,在问世之初便无法更改。
正如人类从母亲子宫中被送出的那一刻,生殖器所代表的性别,便早已命中注定。
那么,性别的边界是否也正如雕塑一般,是人为刻画的呢?
双眸微抬,琥珀般的目光映出水墙中湛蓝的倒影。
吕不南望着水墙,以及水墙里陌生却熟悉的自己,喃喃自语。
“程谨行,我很羡慕你。”
他习惯了剑之域那些人鄙夷的目光,习惯了那些轻浮的评论,也习惯了每次照镜子时自己内心的那股莫名其妙的抗拒。
他甚至说不清楚,那种抗拒究竟是针对自己的容貌,还是自己作为“男性”这个身份的存在。
然而程谨行却是另一个自己。
在用朱颜辞镜变成黄瑶的那几天,他穿着华丽的女装,没有一点羞怯,仿佛要将所有眼光都吸引。
他在蓬山驿站舞蹈、
在执法官总部张狂、
在千燚河畔盛放、
他释怀地、坦然地接受自己身体的一切。
但只有吕不南明白,变成黄瑶是程谨行在那几天最漫长的行为艺术。
而程谨行不是给别人看的,正是给他吕不南看的。
吕不南觉得,程谨行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光芒,明亮地几乎令人无法忽视,那光芒仿佛是对所有条条框框的轻蔑,是对所有压抑的反叛。
他能毫无负担地穿上任何自己喜欢的衣服,做着任何自己喜欢的事。仿佛只要他愿意,便能成为任何他想要成为的自己。
而吕不南却总是深陷在不敢与他人相对的困扰中,战战兢兢地生活,生怕被人发现一丝不符合社会期许的行为。
有人告诉他应该穿红色,因为这象征着男性的性张力。
有人告诉他应该穿绿色,因为这象征着女性的生命力。
而吕不南不敢违背任何一种思潮,便穿出了“红配绿,傻出气”
无端的,吕不南在水墙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