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起了一阵妖风,赤红焰浪裹着滚烫火星,如千万条吐信毒蛇沿着木屋檐游走,火舌猝然蹿高三丈,火浪不再局限在这小院内,旁边木房子被引燃。整个山寨都是木楼,转眼都化作连绵火海,烧红的瓦片雨点般砸向仓皇奔逃的人群。
热浪掀翻盛水的木桶,寨门旗杆裹着烈焰砸下。喊杀声救火声撕扯着夜空,铜锣破音声里还混着犬吠马嘶。
老彭双目赤红,一心要取面前二人性命,以报药庐被毁之仇。他的一只钢爪已被棠梨用长枪绞落,剩余铁爪舞得攻势愈发狠厉。淬毒爪刃划破夜色,招招直取咽喉心口,刃口泛着幽蓝毒芒——是沾肤即亡的剧毒。更凶险是他袖中机栝频响,三棱镖裹着腥风伺机而发。
棠梨闪躲腾挪间既要躲避他的铁爪,还得留心毒镖。傅廷反手剑光封住钢爪去势,二人衣袂已被刃风割出数道裂口,皆屏息凝神,不敢大意,心都在往下沉——他们只有三十几人,再耗下去,情况不妙。
心思电转间,棠梨眼神一亮,刚才老彭从屋子里冲出来的瞬间,他手中分明是抱了一个陶罐的,打斗中却未见陶罐影子。他不顾危险冲入大火,只为救出它,这东西对他而言必然重要。
铁爪挟着腥风横扫而至,棠梨踉跄后撤时似被碎石绊倒,顺势旋身仰倒,恰似断线纸鸢般滑至老彭靴边,老彭大喜,目中凶光暴涨,大脚挟风雷之势贯顶踏下。
傅廷被这变故惊得肝胆欲裂,剑锋急转去挑老彭足踝,奈何剑尖距靴底尚有五尺——
就在傅廷绝望之际,地上蜷缩的身影忽如绷紧的弓弦。棠梨左臂如灵蛇出洞,一把抓过了老彭藏在水缸后的陶罐,双手举起护在自己胸前。
老彭布靴正要重重踏下,在见到陶罐的瞬间,生生收了千钧之力,往后趔趄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快放下!否则,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彭厉喝,声音急切。
棠梨双手紧扣陶罐,足尖点地,一个鲤鱼打挺旋身而起,人已携着陶罐腾跃到了傅廷身边。
她听到陶罐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许多虫子在爬,抱着陶罐的手一抖,全身肌肤都起了战栗,这应该是老彭精心培育的毒虫。
师父也擅用毒,只是以草药为主,她听师父说过,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