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谷道人并指按在棠梨腕间,一缕内力顺着经脉游走探查。不过片刻,他眉间沟壑愈深,下颌绷紧。
傅廷不错眼地望着老道神色,胸腔里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指甲早掐进了掌心皮肉。
空谷道人撤回手,目光在棠梨青白的面庞上逡巡片刻,转向傅廷时喉间溢出声叹息:“这毒物凶戾非常,老道行医半生未曾得见。小友,这病症……恕贫道束手无策。”
傅廷耳中蓦地炸开尖利蜂鸣,唇舌僵得吐不出半个字来,只怔怔盯着空谷道人,希望是这个促狭老头又在和自己开玩笑。
道人广袖无风自动,终是偏过脸去:“倒有个续命的法子。以金针封住七处大穴,辅以老道丹药护住心脉,或可保一年光景与常人无异。只是来年这个时候若仍不得解……神仙来也无回天之力。”
他话音刚落,傅廷前额已重重磕在冷硬地面,再抬头时眼眶发红:“求道长施术!一年也好,只要能多挣得一点时间,就还有解毒机会。”
空谷道人挥动拂尘轻轻托起跪拜之人。
棠梨原本从傅廷那里听说了破庙里古怪老者的言语,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如今得知自己尚有一年阳寿,反倒觉得是白捡来的时光。她郑重地朝道人深深拜下,真心实意地感谢。
道人当即取出银针,待施完针,又从袖中摸出个小木匣。揭开盒盖,一枚泛着青光的药丸正躺在丝绢上,沁出淡淡幽香。
见道人颔首示意,棠梨仰头将药丸含入口中,顿觉胸腹间漫开融融暖意。
“这丹药能护住你的心脉不被毒素入侵,亦可维持你体内真气不散。”道人拂尘轻扫石案,“若有机缘定能寻到解毒之法。若是这一年里大可快意恩仇。”
他目光掠过傅廷,“有倾心之人,便好好珍惜这段时光。人生嘛,求的就是个痛快,寿数长短自有天定。你我都不过暂寄红尘的过客,与朝生暮死的蜉蝣何异?“
这话正合了棠梨脾性,霎时如清风拂去心头阴霾。
唯独说到情爱之事,她望着地上斜斜拖长的身影,指腹摩挲着木匣边沿。虽同是天地蜉蝣,可傅廷的人生还有数十载春秋。他这般光风霁月的人物,应该与知冷知热的良人携手白头。
傅廷攥着剑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