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抢过一匹马,翻身跃上。
河畔村落的晨雾尚未散尽,马蹄声、嘶鸣声裹着喊杀声,惊得路口花苞簌簌掉落。棠梨斧刃横扫,与砍上来的数柄刀锋相撞,火星溅在官兵铁甲上,七八张惊惶后退的脸已无人色。她布鞋猛磕马腹,马嘶鸣着人立而起,鬃毛在薄雾中甩出血珠,围堵的官兵顿时如退潮般溃散。
“女匪休得猖狂,伤害官差罪加一等,若再拒捕,窝藏你的村民一并拿下问罪杀头。”领头武官喊话。
“狗东西!”棠梨怒斥,劈手夺过一名官差手里的刀朝他掷了过去。此刻她的心里升起恶念:这些人作恶与山匪并无区别,干脆都杀光好了。
凌厉的破空声让人胆寒,武官仓惶滚下马背,钢刀已嵌入他身后的古槐,刀柄还在轻微震颤,几片嫩叶悠然飘落,他瘫坐着面如金纸。
“县令大人有急令!”
一骑快马飞奔而来,传令官的马蹄踏碎了这一刻的死寂,他勒缰下马,抖开了一幅画像,扫了一眼棠梨后脸色大变,忙走到领头武官身边,附耳说了几句。
领队武官盯着画像,那赫然是女匪眉眼,右下角“魏氏”朱印很是刺目,他咽了口唾沫,收刀手势比来时更仓皇三分。
他立刻翻身上马大手一挥:“收!”一众官差扬长而去。
窥见人马都已去得远了,村民们才敢打开自家房门,陆陆续续走向刘老三家去看个究竟。
只见院外古槐下一片狼藉,地上有不少血迹。胆小的妇人吓得扭身就跑回了自家屋子拍紧了房门。带孩子一起来的赶紧捂住孩子眼睛,匆忙抱回家去。
只有几个胆大的妇人,走近前来小心翼翼问棠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官差为何突然来村里。
棠梨没吭声,默默清扫战场,可笤帚扫过,却留下一道道褐色痕迹,在黄土地上蜿蜒如蛇。几个汉子摇头叹息着过来帮忙,在自家灶里挖来草木灰盖住血迹,再用笤帚铁揪来清理。
棠梨冰冷的心又恢复了一丝暖意,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些人的模样。
清理干净后,棠梨才去屋后地窖。
地窖的霉味混着丫儿断断续续的抽噎,在潮湿的黑暗里结成了让人窒息的网。刘大娘枯瘦的手臂紧紧搂着女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