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晴的机械臂卡在苗绣织机里时,六十四股金线正绞着她外婆临终前咬断的舌根。湘西老堂屋的穿堂风裹着血蚕蛊的腥甜,把杨小满刚修复的《百苗图谱》投影吹成碎片,每一片都映着开发商二千金林曼妮脖颈上的掐痕——那正是夏晚晴生母失踪当夜戴的苗银项圈纹路。
\"你爹拿女儿换蛊种!\"蜡染坊主吴阿嫂突然掀翻靛蓝染缸,明代沉船打捞的苏木汁在青石板上漫成血蚕形状。春妮拽着夏晚晴往神龛后退,发现供桌上的宋代经书竟是用人皮装帧,那些泛黄的褶皱里渗出夏家祖传血蚕蛊的磷光。
地窖传来铸铁声,八十岁的打铁匠罗驼子正在捶打民国时期的捕兽夹。铁砧上浮现出夏晚晴三岁时被父亲按进蛊坛的画面,暗红铁屑突然聚成她生母投崖前的耳语:\"血蚕九转,母女相噬。\"林曼妮的高跟鞋踏碎铁屑时,纳米修复液竟将那些碎末重组成夏晚晴基因检测报告上的突变编码。
\"你们夏家女儿都是蛊皿!\"林曼妮的翡翠镯子裂成三百片,每片都投射出不同年代被献祭的夏家女:清末被活埋的采茶姑奶奶、文革时吊死在蚕房的大姨、千禧年失踪的堂姐……她们的怨气在量子场中凝成实体,蚕食着春妮刚编织的救世经幡。
杨小满的纳米丝线突然刺入苗绣织机,那些被夏晚晴机械臂绞碎的金线竟自动编织成dna双螺旋结构。织机底部弹出1943年的桐木匣子,里面蜷缩着夏晚晴外婆被割去的子宫——那团干瘪组织上爬满正在羽化的血蚕,每只蚕蛹都刻着林曼妮祖父当年贩卖女童的账目。
春妮的竹编经幡无风自动,聋哑人特有的震颤频率唤醒地窖深处的铸铁傀儡。那些民国时期用来镇压苗民起义的机械卫兵,此刻眼眶里却涌出夏晚晴生母的头发。罗驼子突然抡起铁锤砸向自己驼背,飞溅的骨片在空气中拼出夏家历代女性被活体取卵的契约文书。
\"你才是蛊王!\"夏晚晴撕开左臂仿生皮肤,纳米血管里游动的血蚕正啃噬着林曼妮的dna链。整个苗寨的吊脚楼突然倾斜,七十二口百年腌菜坛同时炸裂,酸液里浮起被制成\"活蛊\"的夏家女们——她们的眼球连着蚕丝,正将林曼妮的保时捷跑车缠绕成巨型茧房。
吴阿嫂突然跳起傩戏里的《斩蛊舞》,手中苗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