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气爽,寒冬腊月,空气中弥漫着暖暖的艾草香味。
姜姚懵懵的,不知生在何处,小院中,叮叮当当响动,一片嘈杂,吵闹声。
“什么时辰了?怎么这么吵?”姜姚裹紧披风,昏沉沉靠在门边。暖暖阳光撒在身上,她惬意打了一个哈欠,心情愉悦。法觉寺回来那日,谢烨摁住她的肩,深情款款说:“日有熹,月有光,富且昌,寿而康,新春嘉平,长乐未央。”而后,他蹲了下来,在她腰间系上一吊沉沉的百岁钱。她深知这是祝福的话语,她文化水平有限,绞尽脑汁想了一句:“恭喜发财,岁岁安康。”他的笑容如同今日的阳光那么明媚,那么灿烂。
“夏荷,你终于睡醒了?”月娘推开了东厢的门,笑嘻嘻问候道。
“月娘,你怎么来了?”姜姚一脸愕然。月娘乃燕春楼的头牌。她最忙,事最多。无事,她绝对不会踏入小院半步的。今日来,所为何事?
“小娘子今日洗三,姑娘们来添些彩头。”月娘解释道,而后歉意满满道:“除夕夜,未能帮上忙,实在愧疚。”话毕,个燕春楼的小娘子伸出头来,笑嘻嘻与她打招呼。
“洗三?洗三是什么。”姜姚懵了。这个词汇从未出现在的认知范围内。
“洗澡。”其中一个姑娘解释道。
“三朝洗儿,我们来凑趣,添些彩头。”另外一个姑娘肆无忌惮笑了。
她们银铃般的笑声在小院里回荡。
哐当一声,窗框重重敲击在墙壁上,正房内传出吕雁撕心裂肺吼叫:“出去,都出去,别忙活了,洗什么洗,丫头片子一个。”紧接着,正房内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众人皆惊。
“吕娘子,月子期间不能吹风,窗户全关上。”一个熟悉声音由正房传出,不一会儿功夫,一双开裂红肿的手缓缓关上了窗。
姜姚愣住了。那双手,她熟悉,张妈妈怎么回来了?今天初几了,她的记忆有点断层。
“吕娘子心真狠,小娘子可是亲生的。”月娘气得直跺脚。生为女子,她为命运多舛的小婴儿惋惜。
姜姚内心一片茫然。她心知吕雁不喜新生儿的性别。可小女婴毕竟是吕雁亲生的,都说虎毒不食子,她怎么能嫌弃自己生的呢?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