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铛铛响起,小厮仆役们全都涌入了国子监。
“烨哥,烨哥。”富贵匆匆跑了过来,他面色潮红,腼腆递上手中篮子。富贵是谢府给谢烨新配的小厮。他俩相处时间不长,相当陌生。
“烨哥,你府里送了什么?”桑永安凑头过来。桑永安,兵部郎中桑其盛独子,他长着一张娃娃脸,人敦敦,胖胖的,一副人畜无害模样。因其父桑其盛与谢灿是同僚。他是谢烨在国子监的第一个朋友。
“永安,拿去吃。”谢烨看都没看一眼,他心事重重。胃口全无。他把篮子往桑永安身上推。他给夏荷去的信都石沉大海了,又遇国丧,他俩彻底断了联系。
“谢烨,点心是椰子糕与海棠饼。”桑永安挑开篮子,雀跃说道。海棠饼属时令糕点,各府做法相似,味道却不尽相同。十三四岁的少年郎早已过馋嘴的年纪。他不同,他馋,最爱这些甜腻腻的小东西。
“三思,听说你在挑铺子?”一个少年倚靠着栏杆,神情愉悦,调笑道:“你这是顶风作案。”
李三思懒洋洋望着天,睡眼朦胧道:“进学没意思,我找点乐子。”这鬼天气,一会晴一会雨的,实在琢磨不透。
“三思,商贾毕竟是下九流,我们这种人,你这是何必呢,有失身份。”那少年轻蔑说道,双手懒洋洋抻着头。
“景成,以后你莫要在我面前提所谓的字帖,字画。商贾之流,不配。”李三思狠厉瞥了那少年一眼,利落转身就走。
“三思,三思。你等等我。”那少年愣住了,慌忙追了上去。
一旁偷墙角的谢烨用肩撞了撞桑永安。桑永安捏着海棠饼,正轻咬着,这一撞,海棠饼的碎末渣子落了满襟。
“谢烨,你干嘛。”桑永安扔了海棠饼,用手拍了拍衣襟上的碎渣,气急败坏嘟囔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谁?他是谁。”谢烨眼角撇了撇。对于京中贵族子弟他都十分陌生。这李三思今日才入的学。国子监入学困难,需层层考核。临时插班新进的学子国子监是断不会收的。不过今日,他总算大开眼界了。
“李三思还是张景成。”桑永安偷摸捏起一片椰子糕。椰子糕那馥郁香味是其他糕点不能比拟的。
“李三思。”谢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