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微止住哭泣,缓缓摇摇头:“有这样宏愿的人,绝对不是傻子,如果传义需要,大姑姑会成为你的锋刃。”
至此,小传义没有再开口。
谁也不知道他的小脑袋瓜,究竟在想什么。
白琇莹凝着小传义,终究是流下两行心疼的眼泪。
而嫂嫂们,也只是一声叹息。
只有白明微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孩子,这个令人心疼的孩子,从这一刻起,似乎有什么在悄然改变。
但是那又如何?
只要传义需要,她必定义无反顾。
“我们继续,还有九人。”
白明微喑哑开口,抱着小传义继续行走在尸山中。
一具具冻成冰雕的尸体,又会让多少家庭流泪?
还没走多远,一行人又停了下来。
比起小传义的冷静与无声的哭泣,二嫂任氏的声音,可谓是撕心裂肺,响彻整片山谷。
“夫君——!”
“公爹……”
是的,他们没走多远,又找到了两位亲人。
是的,两位。
一起。
二嫂连滚带爬过去的方向,那里矗立着一棵树。
一根长矛贯/穿两人的胸膛,将两人紧紧地钉在一起。
而那两人,便是白府的二爷,还有白府的二公子。
从现场来看,是二哥白璋想为父亲挡下一击,却被一根极有力道的长矛将两人贯/穿。
长矛带着两人飞了一段距离,随即狠狠地钉在树干上。
在白明微的记忆中,二哥沉默寡言。
比起大哥的谦谦君子,他没有大哥温润。
比起七哥的意气风发,他又没有七哥的桀骜。
他一直是一位很沉默,很内敛的人。
但白明微知晓,在二婶长期的管束与打压下,本就惜字如金的二哥,心底比诸位兄弟多了一丝自卑与怯弱。
然而正是这样软懦的二哥,却奋不顾身地挡在二叔面前。
尽管他没有救下自己的父亲,但他并未在战场上露出胆怯,用他的傲骨与正直,用他血脉中流淌的坚强,勇敢地挡在父亲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