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含泪点头,她张了张口,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发出声音。
她不是接受不了早已存在的死亡。
悲恸欲绝,是因为对于父亲,除了悲伤以外,更多的还存有遗憾。
从小到大,她们父女相处的次数屈指可数,她甚至还来不及好好了解父亲,便永远地失去了。
她会遗憾,那日骑马送行时,她为什么没能坦诚一点,告诉父亲她并不怨恨这些年缺失父爱。
因为只需要带着对父亲的崇敬与敬爱,她便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人。
她很后悔,为什么当时父亲眼眶红红地对她欲言又止时,她没能告诉父亲,在自己心里,父亲是多么的伟大。
所以此刻的悲伤,被无法挽回、无从补救的遗憾占据大半。
最后,她看向强忍着眼泪的小传义,数度哽咽:“传义,姑姑说过,今日可以哭,可以流泪,不需要压抑。”
小传义嘴巴一扁,眼泪刚掉落下来,他又忍住了。
他抽抽噎噎地道:“大姑姑,传义是男儿,男儿的责任就是成为女人的支柱,传义不能哭。”
“大姑姑可以靠在传义的肩膀上哭,虽然传义的肩膀不宽厚,但是支撑大姑姑没有问题。”
望着这懂事的孩子,所有人都忍不住别过脸啜泣。
白明微紧紧抱住他,走在遍地的尸体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