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七日,凤阳府考生吃过晚饭,相约一起去礼部衙门看榜。
刘羌栋叹口气说:“杨兄,我们考前种种分析没有一个对的!”
另一位会试老兵接过话茬道:“这种事我经历多了,每一科的考前猜测不知道多少说法!十个说法只有一个是对的,但是没有人知道哪个是对的!”
杨植呵呵说:“每科如此,每科考生都乐此不疲!”
众人摇头苦笑,戴上风帽蒙上面巾走出凤阳会馆。
每逢二月,来自北方冰原的西北风,横扫蒙古高原戈壁、沙漠,挟带无穷无尽的土尘来到华北。
灰黄的土尘弥漫北京的上空,白昼的北京数步之外见不到人,到了傍晚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几人打着灯笼,深一脚浅一脚向礼部走去。
灯笼微弱的亮光穿不透悬浮在空中的厚厚土尘,唯一的作用是提醒路人灯笼边有人。
一个又一个灯笼从各地会馆及四面八方涌出来,向礼部衙门慢慢汇聚。
历届会试放榜没有放乡试榜那样会造声势,而是趁着天黑,悄悄地树在礼部衙门口。
再大的沙尘暴都挡不住礼部衙门口的人山人海。黑暗中人群挤来挤去,不停有人从最里面奋力分开人群出来喘口气,然后消失在大街中,随即他的空间很快被后来者填上。
凤阳举子来到礼部衙门附近,就见到黑压压的人群,人群里面不时传来狂笑声和哭泣声。
会试雇不了人看榜,众人没有办法,只能丢下灯笼结成锥形阵刺入人群。
好不容易挤到榜前,借着旁人灯笼的光亮,杨植一张一张榜看过去,终于在第二张榜单上看到自己的名字。他沉住气,把所有的榜单都看完,感觉大失所望:榜上能青史留名的只有徐阶、欧阳德、张时彻,其他的人都没有听说过!
这一届同年不行呀!
再看看同行的凤阳考生,都是名落孙山。连贵州广西云南徐州和州滁州庐州都考不过!
这一届老乡也不行!
同行老乡抻着脑袋看了半天,只看到杨植的名字,却见杨植神色如常,对他们说道:“我们先回去吧!”
大家都有心理准备,没有出现要死要活的场景。在凤阳府当个举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