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
可这样漆黑暴雨当中,她却并不是孑然孤独一人,她是被许许多多的生灵保护着的。
“什么鬼啊!这些畜生疯了吗?”
“妈的!滚啊——”
“不行,不能开枪,太多了,该不会咱们捅了什么马蜂窝吧?这食草动物跟食肉动物怎么都一起来攻击咱们了?”
“少说屁话了,赶紧开车,快,甩掉它们!”
吉普车的引擎声在野猪的“哼哼”与蛇群的“簌簌”声中仓皇远去,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像野兽逃窜时的喘息。
护林站外的骚动渐渐平息。
南向晚贴在护林站的木门后,心跳声如擂。
听着雨声中混杂的动物嘶鸣渐渐消散,直到最后一声狼嚎隐入山林,她才缓缓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
转身时,煤油灯昏黄的光晕里,顾野征的脸色已泛着死灰。
他军装前襟被冷汗浸透,紧贴在起伏微弱的胸膛上,脖颈处暴起的青筋像扭曲的树根。
雷霆则伏在他腿边,湿润的鼻尖不断轻触他垂落的手,好似在替南向晚随时监测他的生命体征。
“顾野征,你坚持住……”
南向晚声线一紧,赶紧跪坐在潮湿的地面。
她的确会一些急救知识,将匕首在煤油灯焰上灼烧至暗红,准备替他先处理一下伤口。
她的手在发抖——不是恐惧,而是体力透支的生理反应。
卡其色风衣的下摆早被荆棘刮成布条,露出的手腕上蜿蜒着被不知明割破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