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曦微露,驱散了云中城头最后一缕寒夜的薄雾。
太守府,经过一番修葺,早已不复往昔的局促与陈旧。
大堂之后,新辟的军议厅内,宽敞明亮,正中一张巨大的沙盘,细致地描绘着北疆的山川河流,漠南的轮廓尤为醒目。
陆恒端坐主位,玄甲未卸,昨夜的休憩似乎并未完全消解他眉宇间的沉肃。
下方,文武分列。
戏志才、郭嘉、荀攸、辛毗等谋士居左,关羽、张飞、黄忠、郭子仪、张辽等战将居右。
众人气色较昨日归城时好了许多,甲胄擦拭干净,神情却不轻松。
凯旋的喜悦短暂,沉甸甸的现实摆在眼前。
“诸位,”陆恒的声音打破了厅内的安静,“昨日休整,今日当议定漠南之事。”
他的手指点在沙盘上那片广袤的漠南区域。
“鲜卑主力虽灭,和连授首,南匈奴西窜,但漠南之地,如何长久掌控,才是根本。”
戏志才上前一步,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思虑。
“主公,漠南广袤,远胜我云中数郡之地。”
“鲜卑、匈奴之所以纵横其间,在于其逐水草而居,来去如风。”
“若我等效仿内地郡县,处处设防,则需驻军数十万,补给线绵延千里,恐难以为继。”
他的话语平实,却点出了最严峻的难题。
汉军长于步战结阵,依赖城池与后勤。
要在空旷草原上完全压制住习惯游击、全民皆兵的游牧民族,成本高得吓人。
荀攸微微颔首,接口道:“志才所言极是。”
“以攸之见,不若收缩防线,择水草丰美、地势险要之处,设数座坚固军堡,互为犄角。”
“控扼要道,辐射周边,放弃难以防守之旷野,如此可节省兵力,减轻粮草压力。”
这是一种稳妥的守成之策,符合传统的边防思路。
辛毗抚着短须,补充道:“朝廷那边,恐怕也不会坐视漠南空悬。”
“待洛阳得知大捷,多半会遣使而来,设立新的州郡,委派官吏。”
“届时,如何与朝廷协调,亦需早作绸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