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在这冰天雪地里,非战之罪,实乃天意弄人。”
他语气中的沉痛,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又冷了几度。
郭子仪目光扫过那些蜷缩的士兵,他的眼神冷静得近乎残酷,却又透着深深的忧虑:“重甲士卒尤其危险。铁甲在这样的严寒里,非但不能御寒,反而会变成吸走体温的冰块,加速冻伤。”
他的分析如同一把冰冷的解剖刀,剖开了残酷的现实。
关羽那双标志性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缝中,目光如同两道寒芒,掠过风雪中瑟瑟发抖的部下。
他看到了年轻士兵脸上因寒冷而呈现出的青紫色,看到了老兵冻得几乎握不住兵器的手。
沉默片刻,他缓缓转头,看向身旁的两位宿将,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仿佛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依军师预案行事——杀马!”
这两个字吐出,如同两块沉重的冰砣砸在地上。
命令如同一道冰冷的电流,迅速穿透风雪,传遍了整个临时营地。
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一阵压抑不住的低低哗然在士兵中扩散开来。
许多人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目光投向那些同样在风雪中不安地低头、刨蹄、打着响鼻的战马。
这些不是普通的牲畜。
它们是骑士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依仗,是无数次险死还生的伙伴,是沉默却忠诚的袍泽。
一个隶属玄甲军的年轻士兵,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他颤抖着伸出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自己那匹通体乌黑、油光水亮的战马的脖颈。
那匹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温顺地低下头,用脸颊蹭着士兵冻得通红的手背。
士兵猛地将脸颊紧紧贴在马儿尚有温度的皮肤上,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无声地啜泣,又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粗糙的手指,带着无法言说的留恋,梳理着马儿被风雪打湿的鬃毛。
“动手吧,小兄弟。”一个什长走到他身边,粗粝的手掌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想想还活着的弟兄们,想想咱们为何来此。为了打赢这一仗,有些牺牲……是必须的。”
话虽如此,什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