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说话只默默给他添酒。
七八壶的酒水下了肚,陆清远这才开始回忆起往事。
“长安车马客,倾心奉权贵,我与王知县相交多年,我看着他风光无限,看着他铁面无私。
然后看着他对着上司屈躬卑膝,再看着他在这里耗尽所有的岁月,最后装疯卖傻躲过这场纷争。
我便知道这个世道不是有才华、有正直你就能实现自己的抱负。
你还得有伯乐、有贵人、有人愿意看得起你愿意提拔你,这点县尊应该是深有感悟吧?”
有点关系的三甲都成庶吉士,没有关系的把腰弯得厉害些,也能留在京城在天子面前刷刷存在感。
在他看来李瑜就是又没关系,而且又没伯乐、甚至为人还非常刚直得罪人才会被分到这章丘县。
李瑜却笑道:“我就爱当这父母官儿……”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陆清远便情绪激动地大叫了起来。
“你喜欢?你以为你得喜欢能值几个钱?
好,我姑且算你是真喜欢,可当像布政使这样的封疆大吏,他要求你……他要求你做昧着良心的事你又待如何?
你若是不听话你乌纱帽难保,你若是不听你家人性命难保,他们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收拾你。
你待如何?你是听还是不听?”
被上司压成那个样子,还兢兢业业地装什么清汤大老爷?
还不如一块儿沉沦,好歹也是舒爽了几年不是吗?
凭什么那些人能逍遥一辈子,而他们胆颤心惊被迫干坏事,还随时有可能脑袋不保?
既然如此还不如把事做绝,好歹东窗事发时他也不算亏。
这就是陆清远内心深处的想法,他被压久了他就想去压一压别人,他不想憋屈苦闷地过一辈子。
“你若是真正直,你何不上书陛下指控张憼?”
李瑜保持沉默:“……”
张憼就是上一任布政使,人家如今是吏部尚书乃是顾命大臣之一,而且表面上还是站王相那边的。
现在这种情况他又不是疯了,要去剪掉自己老师的左膀右臂,只不过提醒一下张憼不是啥好人还是可以的。
等等,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