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枝惊鹊,半夜鸣蝉。
花期已尽的梨树下,晚风习习,柳如烟与展越靠坐在一起赏着皓月。
柳如烟侧过身望向丈夫。
“这下你能把心放回肚子里了吧?”
抬手拂去落在妻子鬓发上的青叶,展越叹了口气。
“之前十六年你我最怕的就是小纸这孩子对回时动心,虽然回时也是个好孩子…可他毕竟是一国储君将来注定要继承皇位。
哪怕他能像他爹那样遣散三宫六院,可深宫之内到底还是不自由的。”
柳如烟跟展越很早之前就察觉到雁回时对自家小纸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许是出于作为父母的私心,这么多年来他二人一直都对这段还未挑明的感情持反对意见。
小纸自小是个野惯了的孩子,也没有人去刻意拘束过她。
她可以同寻常人家的孩子一般大街小巷的乱跑,可以去郊外策马,可以喝酒,可以习武,可以做一切不违法且想去尝试之事。
在小纸七岁前,家里好歹还能有个人管着她。
现在,也就只有他俩能操心了。
“相公,你说小纸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她幼时那般娇气,磕一跤都要哭着来找我俩轮流抱抱安慰。可自从九年前搬家之后,她突然要跟着你习武,哪怕再苦再痛也硬是一声不吭。
你说她会不会…当时是骗我们的……”
一想到这,柳如烟眼眶有些发红,连忙仰起头忍住泪意。
展越一怔,目光隐隐沉痛。
他面上露出几分无力的愧疚,思绪放空到很远很远之前,那场令他目眦欲裂的噩梦。
“好了,不要老是去回忆那件事了,当时大夫不是也说了小纸会好好的。这些年我也知道你还时不时的会做噩梦,但就算是为了小纸,我们也得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吗。”
柳如烟没应声,颓唐的埋头捂住了脸。
哪怕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回想起当时看见的场面她仍会条件反射的反胃作呕,眼睛里就像是被蒙进去一块红布,满目猩红,窥不见其他色彩。
甚至,她还能幻觉般隐约嗅到那股令人胃里涌着酸水的血腥恶臭。
她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