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出扭曲的弧线,“产妇胎位倒逆又逢血崩,最忌卯酉相冲。今日乙卯月丙午日”她用艾条点燃多宝阁上的账册,火舌窜起时惊得家丁打翻了铜盆。
“你做什么!”崔御史扑上来抢火盆,官袍袖口燎出焦黑破洞。 陆昭阳将燃烧的账册掷入铜盆,火光映亮她眉间凛冽:“产房阴气太重,需借阳火驱祟。大人若舍不得这些田产簿子,便用您书房里的《孝经》来烧如何?”
豆绿比甲的丫鬟拽住崔御史衣摆:“老爷!夫人夫人攥着锦褥的手指都紫了!” 血腥味突然浓重起来,穿堂风卷着产房内飘出的素纱,正巧蒙在崔御史脸上。
陆昭阳已跨过门槛,药箱中银针碰撞声清越如磬:“半刻钟内不见烈酒,便给夫人备柏木棺吧。”
雕花门轴转动声像钝刀割过丝绸,陆昭阳跨过门槛时,缠枝牡丹纹的门帘扫过她发顶,落下三片干涸的血渍。
产房内十二盏连枝灯同时爆出灯花,将云母屏风上的百子图映得鬼影幢幢。 “都出去。”陆昭阳的药箱搁在鎏金铜鹤灯台上,惊得灯影里两个稳婆打翻了药罐。
褐色的药汁漫过青砖缝,与幔帐后渗出的血水汇成蜿蜒的小溪。 屏风后转出个戴赤金掩鬓的圆脸妇人,手中绞着条猩红帕子:“这位大夫好大架势,老身接生过崔府三位公子”
陆昭阳掀开描金漆盒,取艾绒在灯焰上引燃:“妈妈指甲缝里的莪术粉还没洗净,倒有闲心摆资历?” 圆脸妇人猛地攥紧帕子,金线绣的石榴籽硌进掌心:“你!你这” “烦请妈妈带着你的人退至外间。”
陆昭阳已走到六曲屏风前,指尖拂过绢面洇开的血手印,“若想夫人活命,此刻起我说的每个字都需即刻照办。” 鎏金缠枝香炉突然倾翻,香灰洒在陆昭阳鞋面上。
穿杏子红襦裙的丫鬟扑过来擦拭,被她扣住手腕:“你方才给夫人喂过什么?” 丫鬟腕间银镯撞在药箱上叮当作响:“参参汤”
“参汤里添了龙脑香?”陆昭阳指尖掠过丫鬟襟前沾染的晶粒,“产妇气逆血瘀最忌辛散之物,这味料是谁让加的?” 门外传来崔御史的暴喝:“把这贱婢拖去柴房!”
她掀开垂着五毒香囊的锦帐,血腥味混着沉水香扑面而来。 产床上铺着的织金褥子已浸透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