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没什么表情,只是双眸黑得沉重,像北方冬季里的黑夜,天空冻成一块浓郁的紫黑色,不见星光,刮着彻骨钝痛的寒风。

    寒风将不远处的少年少女笼罩其中,俩人却浑然不知,专注地凝望着彼此。

    他的大徒弟顾无恙无父无母,自幼跟在他身边修行,不管过了多少年,在他眼里,顾无恙一直都是那个沉着脸,满脸仇恨的小孩子。

    但在这一刻,他意识到顾无恙长大了。

    可能是因为有温幼宜的对比。

    顾无恙弯着腰,宽大肩膀投下一片阴影,轻而易举地将温幼宜笼在他的身影中。

    他银白的衣衫在阳光下太扎眼,风飘着,衣角亲昵地往温幼宜的指尖上飘,盖住她的指尖又退后,像来而又返的浪花。

    温幼宜浑然不知,指尖无意识地向前探去,完全被少年的衣角吞没。

    “是你救的我吗?”

    “是我救的。”

    顾无恙说:“你打算怎么谢我?”

    沈暮听到自己荒谬地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璐璐快步跟上他:“你不上前说两句?总不能把名头都归你大徒弟一人身上了吧?”

    沈暮没有表情:“不过就是个金丹,没什么可认的。”

    师尊们跟在他身后,面面相觑。

    那可是最强身健体的金丹,一万年炼出一颗,纵然他们修真能长生不老,可一万年也是个极其漫长的数字。

    白胡子捋了捋胡须:“不过我发现温幼宜对你的大徒弟更温柔一点,她并不像排斥你一样排斥顾无——啊!红衣你干嘛?!”

    红衣狠狠捅他肋骨:“这么大岁数老说话干什么?你棺材准备好了吗就说大实话?!”

    白胡子反应过来,匆匆捂住嘴,看向最前面的沈暮。

    沈暮脚下生风,隐隐的气场无意识地泄露出来,密不透风的阴冷感由他散发,压得他们有点喘不上气。

    这不奇怪,他们是考上的师尊,看似平起平坐,其实他们地位是要低一些的。

    沈暮曾经是魔族叱咤风云的魔尊,天族请他请了五十次,一口气答应了他的十个条件,他才答应来当师尊。

    他走到哪里都不可一世,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