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黯淡的光线宛如被命运之轮反复碾压的金箔,艰难地穿透如厚重铠甲般的云层,斑驳地倾洒在阒寂无人的街道上。街边的老槐树好似垂暮的巨人,身躯佝偻,干枯的枝桠如嶙峋的瘦骨张牙舞爪地伸向铅灰色的天空,在地面勾勒出一幅凌乱且扭曲的剪影,像极了一幅被狂躁艺术家肆意涂抹的抽象画。几片枯黄的叶子在狂风中瑟瑟发抖,仿若惊弓之鸟,时不时被狂风如恶魔的利爪狠狠扯落,打着旋儿飘零而下,“啪嗒”一声,恰似心碎的声音,无声地落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一只流浪猫从墙角仓皇蹿出,它的毛发被风吹得根根直立,像个炸开的毛球,在这死寂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兀,短暂驻足后又迅速消失在巷子深处,好似从未出现过。
平素里热闹喧嚣的市井,此刻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唯有一辆出租车孤零零地停在街边,车身满是斑驳的锈迹,车门半敞,恰似一个被遗弃的破旧玩偶,默默讲述着不久前的仓皇。车旁的一滩水渍在微光下闪着诡异的光,像一只警惕的独眼,那或许是司机慌乱逃离时碰洒的茶水,又或许是昨夜未干的雨水。狂风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呼啸而过,地面上的一张废旧报纸“沙沙”作响,被裹挟着不断翻滚,“哗啦”一声撞在街边的路灯杆上,仿佛一个无助的旅人撞上了命运的壁垒,诉说着不安。
赵胖墩站在车旁,挺胸凸肚,脸上的横肉随着狂风的呼啸一颤一颤,好似一条条蠕动的肥虫。狂风将他的衣襟高高掀起,他却浑然不觉,绿豆般的小眼睛里闪烁着贪婪与凶狠的光,活像一头发狂的恶兽。一想到即将到手的“鼎炉”能让自己在合欢宗平步青云,嘴角就不受控制地上扬,露出一口参差不齐、被烟熏得蜡黄的牙齿,扯着大嗓门,还故意拖长了音调咋呼道:“嘿!都给老子听好了,把这三个女人麻溜儿地带走!手脚都麻利点儿,别给我整出啥幺蛾子!这天儿邪乎得很,赶紧办完事儿回宗门,到时候少不了你们好处!”喊完还将双手叉在腰间,双脚分开,故意挺了挺肚子,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那刺耳的声音在狂风中被扯得支离破碎,惊得街边电线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像一群被惊扰的精灵,在狂风中艰难地盘旋几圈后,叽叽喳喳地朝着远方逃去 ,它们的叫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更添几分紧张氛围,如同在平静湖面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