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琅自幼便知,自己与旁人不一样。
同龄人扑蝶放纸鸢的时候,她被束缚在书房中,读那些晦涩难懂的兵书、策论;别人家的小姑娘三两结伴穿新裙子、对镜描妆的时候,她正被睢阳长公主手下的女兵按在擂台上打。
她曾经很羡慕那样的生活,不用面对堆成山的书籍,不用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她曾经偷偷穿上裙子,被睢阳长公主发现后告诉她,自己想做女子。
那时候祁云琅哭着冲长公主发火:“我明明是女子,为何你要将我打扮成男子!你自己也是女子,你就这般瞧不上女子吗?”
睢阳长公主沉着脸,并未直接回应,冷冷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次日一早,睢阳长公主带着祁云琅去了慈幼院。
祁云琅一开始并不理解睢阳长公主的用意,慈幼院里多是无家可归的女子,或年轻或年老。
“你去问问她们,为何会在此处。”
祁云琅不解,只是照做。
慈幼院里的人都很和善,对于祁云琅的问题也不觉得冒犯。
“我新婚当天元帕上没落红,夫家以为我婚前失贞,一纸休书将我休了,娘家也不要我,我一路流浪,好在被殿下收留。”
“我不愿听从父母之命,嫁给素未谋面之人,我本想与心爱之人私奔,却不料私奔当天,他临场胆怯,并未来赴约。我被父母抓了回去,族中长辈认为我丢了家中脸面,唯恐我影响其他姊妹的姻缘,要将我秘密沉塘。幸得殿下搭救,我才能活到现在。”
“我原是死了丈夫的寡妇,卖些豆腐维持生计。因有一副好皮囊,镇上的男人都喜欢到我那儿买豆腐。我本以为是我的豆腐做得好吃,却没想到,他们只是觊觎我的身体。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那些男人多有家世,他们的妻子不满我勾引他们的丈夫,砸了我的摊子,骂我是不要脸的荡妇,险些用唾沫星子淹死我。我被迫没了营生的东西,那些男人又凑上来说要照顾我,流言愈演愈烈,我被逼得没了活路,本想一根麻绳吊死在家中,却被殿下所救,给了我新生。”
“我嫁给夫家十载,生了三个女儿,前两个娃娃被婆家嫌弃,溺毙于塘,生第三个女儿时,我突发血崩,夫家一看我生的还是女儿,本不愿意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