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这个时候,他都理解不了,陆鸣一他们为什么这么着急结婚。
一张证件而已,能拴住什么?感情破裂,该离婚还是离婚。
那时候,他把分手、离婚这些字眼看得云淡风轻,在一起就在一起,谈不下去就好聚好散,这有什么的?
不知道话题是怎么突变到这里的,许辞音搓了把脸,声音很轻地承认。
“是,我确实有这种想法,我觉得感情破裂已经够折磨人了,如果同时还要处理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财产纠纷,亲手斩断以前那些信誓旦旦的山盟海誓,很难堪。”
感情又不像冻进冰箱的肉,制冷一开地老天荒,说实话,她甚至有点害怕这种转瞬即逝的、说变质就变质的东西。
至于结婚,她不是没往那方面想过,但每每想一会,她的心脏又像是被压上了块石头一样。
小时候对团聚执念太深,她与父母像是相交的两条线,短暂相遇,又匆匆分别。
为了应付分别后海浪般一阵阵涌上来的思念情绪,她开始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越是思念,越不能去想。
要不然,等到下次分离的时候,海浪越扑越高,说不定什么时候,悲伤情绪就会把她整个吞噬。
和阿景分开的时候也是如此。
后来,在网上刷到过类似的科普,许辞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心理疾病,但她也没有去找心理医生验证过,毕竟这种东西,半点都没影响到她的正常生活。
享受当下的欢愉,并时刻做好失去的准备,这是她多年实践下来的、保护自己的法则。
裴璟默默听着她的想法,一言不发。
想是一回事,真从她嘴里听到“感情破裂”、“财产纠纷”、“难堪”、“变质”一类的词,他只觉得心口发酸,隐隐约约还带了些说不出的下坠感。
裴璟的思绪开始发散,他忍不住去想。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要走,他一定不会放手,死都不会放手,她不能走,她去哪他就跟到哪。
如果半点挽留的机会都没有,他就建一个谁都找不到的房间,就剩他和音音
想到这,裴璟突然惊醒。
对上许辞音平心静气的眼神,他有点想给自己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