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年后,在霖市逛了几场灯会,许辞音都没找到跟那晚一样的兔子灯。
那个两人选了好久、漂亮独特的兔子灯。
那个沾满灰尘、在挤嚷人群脚下被踩来踩去的兔子灯。
她记得阿景挤在人堆里等她,小心翼翼护着灯的样子。
也记得那晚劫后余生,他坐在副驾驶上,一遍遍念叨灯找不到了的沮丧表情。
很细枝末节的小事,许辞音莫名记得清楚。
大概是因为那天晚上,筋疲力尽下,她实在是不想因为一盏无关紧要兔子灯,带阿景重回灯会。
日内瓦回鹭城的飞机上,许辞音一直在后悔。
她总觉得时间还有很多,一切都不急,便随口许下承诺,说过年时候有比现在还漂亮一百倍的灯会,到时候再带他去逛。
阿景好哄得很,高高兴兴答应了,缠着她一遍遍追问,过年是什么样子,过年热闹吗,还会跟中秋节一样做好多好多菜吗。
手中快递突然被抽走,裴璟抬起脸,表情依旧怔愣着,眼圈却先一步红了。
猫转轮还在滚着,站在茶几前,许辞音错开眼,下意识把快递盒往身后藏。
客厅门被推开,陈大树走进来,帽子上沾了点雪。
“音音啊,有个快递落在我后备箱里,给你放这了。”
阳光房里很快传来很大声的电视剧背景音。
是外公外婆爱看的谍战剧,每天吃过午饭,收拾完饭桌,二老便会倚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看个好几集。
裴璟嗓音发涩,低声开口,打破客厅的沉默氛围。
“音音”
花灯寄来时不是成品,需要自己组装,因为选了带热熔枪和胶条的组合,快递盒不小,卡在身后,摇摇欲坠。
像藏了很久的秘密突然被人揭开,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暴露在阳光下,许辞音心头莫名涌上一阵难堪。
她想起过年时候,相宜带着林淩来拜年,还笑着调侃她怎么一个人回来,把那小傻子藏哪去了。
卧室里,她把事情经过简单复述一遍,最后,在相宜担心的眼神下,她平静又机械地说出那句在心里重复过无数次的话。
“与其困在我身边,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