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卫生间里,阿景正竖着耳朵偷听外面的动静。
听客厅突然响起脚步声,他连忙拽起张纸,使劲吸吸鼻子。
音音真是太过分了,刚才居然对他这么凶。
就这么蹲在淋浴头下,阿景思绪乱飘,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上星期捡破烂时,在小区里听到的吵架。
一男一女站在楼下,女方一手捏着矿泉水瓶,另一只手指着男的鼻尖,骂他是怂货,在家里就是个摆设,婆媳吵架连个屁都不敢放,她嫁进他们家这么久,依旧被他妈当成外人防着。
阿景那时候听得懵懵懂懂,不怎么理解她说的话,眼里只有女人手里捏着的空矿泉水瓶。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不枉他顶着大太阳等了两三分钟,女人越说越气,说到最后终于忍不住了,把矿泉水瓶重重地砸在男的身上。
“你这个混蛋!”
空瓶子砸到男人身上,又被反弹出去。
阿景守在旁边,眼睛死死盯着矿泉水瓶的运动轨迹,见瓶子终于落到自己面前不远处,他美滋滋地跑过去捡了回来,不再听身后各种“你妈”“我妈”的怒吼声。
初闻不识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几天后的现在,缩在狭小的浴室里,阿景终于明白了当时女人的心情。
在这个家里,罐头就是恶婆婆,音音就是窝囊的男人。
而他,一个绝望的主妇。
虽然音音刚才凶他了,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罐头,因为那只坏猫,他们夫妻反目成仇呜呜呜
绝望主妇越想越难过,眼泪竟真的就这么淌了出来。
泪滴砸到瓷砖上,阿景手忙脚乱地擦擦泪水,在心里默默劝自己。
别哭了,别哭了,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音音看不见,眼泪就浪费了。
想罢,他站起身,把卫生纸攥进手心,蹑手蹑脚到门前,又使劲吸两下鼻子。
客厅里突然传来关门声,阿景吓了一跳,内心涌上一阵恐惧。
音音是不是不愿意哄他,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了。
他越想越害怕,泪水是一刻都憋不住了,抬起手颤颤巍巍去摸门把手,外面又传来招呼声。
“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