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明知树叶要落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在这之后,她又打了一通电话出去,是给陈月皎。他能猜到是因为她和自己人说话时声音总是偏软。
她在电话里问原锦程的行程。
不知陈月皎说了什么,她点头:“麻烦你一直盯着他。”
听到她讲完这通电话重新往卧室方向走,谢之屿终于俯身,重新将脸浸泡在哗啦啦打开的水流中。
冷水冲得他神经发疼,太阳穴一跳一跳地鼓胀。
旁边递过来一条毛巾,她问:“早餐想吃什么?”
这句话通常是他来问的。
谢之屿抬起头,水珠顺着脸庞滑落,他微微眯眼,这才在模糊的视线中看清她稍稍扬起的唇角。
“凤叔店铺附近有家还不错的肠粉,你想试试的话——”
“好。”她毫不犹豫答应。
可是他想带她去的远远不止这家肠粉店。
去完这家,他又会适时想起其他,譬如小时候爱吃的蛋糕,饼店,还有她或许会感兴趣的中古铺子。
今天一家,明天一家。
谢之屿已经好一段时间没去赌场。
何氿的电话频繁过来,他懒得接,乱七八糟的事全丢给底下人去管。
电话又打到阿忠那里。
阿忠说:“何少爷,我打工仔,管不了老板的啦!”
这样的日子拖了一日又一日。
直到他被何氿堵在家门口的楼道。
何氿焦头烂额:“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
“再给我几天。”谢之屿嗓音干涩地说。
他能预感到,她要走了。
这种感觉让每一秒待在一起的时光都弥足珍贵,白日厮混,夜晚不知疲倦地将自己送进她身体。
这样不被打扰的时光不剩几日。
大概是他眼眶太红,何氿居然心软了:“……你自己有点分寸。”
“嗯。”
他什么时候没有过分寸了?
越过何氿上楼,推开门的那一刻谢之屿看到温凝蹲在柜子前,正一盒一盒确认柜子里久置的药。
他走过去,陪她一起蹲下:“谁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