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几张工作台,横七竖八堆了布料、珠针、软尺和画粉,是很老派的一家裁缝铺。

    温凝不解:“你说的拿衣服,是在这里?”

    “怎么了?”谢之屿用一副大惊小怪的表情看她,“没见过私人订制?”

    见过私人订制。

    没见过这种。

    这些年各行各业日新月异,京城的老巷子也很难再找见这样朴素的裁缝铺。就算挂着老门头,一进去全是新的,多半还有一个带英文标的工作室名字。

    一问价,都贵得离谱。

    温凝反复打量,不就是一间老裁缝店吗?

    正想着,有人抱着一摞纸箱从小门挤进来。纸箱摞得太高,看不见脸,只传来一道上了年纪的嗓音:“来了?你的衣服在东墙最上一排第三件,我没手,自己叉。”

    谢之屿说了声行转身把叉子递给温凝。

    温凝愣在当下:?

    谢之屿朝那摞箱子偏了下头:“不然你帮忙去搬?”

    “……”

    你还挺好心,温凝心道。

    她接过叉子去找第一排第三件——一件黑色暗竖纹平驳领西装,做了收腰设计,领口挺括,走线工整。硬要挑点毛病的话是布料配不上这等手艺,少了些光泽感。

    温凝确定底下布条上写着“谢”,踮脚去取。身后窸窸窣窣捣鼓纸箱的声音在这间不大的店面里传进耳朵。

    “凤叔,眼睛花了就别做了。这些保健品派不上用场的。”

    “别做你养我啊?”老一点的声音说,“你现在发达了我不和你讲。讲了也讲不懂。”

    “行,我不懂。”

    谢之屿一向懒得废话,拍拍手上的灰。

    箱子摞下,叫凤叔的男人这才看到店里除了他俩还有个女孩儿。他低头,视线从老花镜上方飞出来:“哟,谈女朋友了?”

    温凝不说话,也不知道在这间店铺里需不需要演,只等着谢之屿介绍。

    她见机行事惯了,谁知谢之屿像是没听见那句话似的,似笑非笑地看她,仿佛在等她自己说。

    温凝才不惯他的臭毛病,就像在车里他的手扶住她后颈时她下意识挣开,回身甩了一巴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