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这之前,这位大小姐见过最血腥的场面是港片里的打架斗殴。也可能是那天游轮上吴开的境遇。

    假和真,见过和做过。

    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玻璃划开皮肤,捅进血肉的手感迟钝地停留在她的感官系统里。手一握,仿佛就能找到当时的感觉。还有温热的血,黏在皮肤上和雨水滑过的触感截然不同。一想到这些,她的五指控制不住地抖起来。

    谢之屿一把握住她。

    “放心,你那点力气连鱼都杀不死。”

    “要听我的故事吗?”谢之屿问。

    谢之屿这个人太矛盾,总是颠覆温凝对他的印象。如果说对他一点都不好奇,那一定是骗人的。

    闻言,温凝短暂顿了一下:“什么故事?”

    “我第一次伤了人也是这样。”暗沉的阅读灯下,他的脸半明半灭,显得有几分落拓,“整个晚上睡不着,闭不上眼,于是找了张摇滚cd一直放一直放。放到邻居来敲门,骂我家里是不是死了人。”

    说到这,他笑了声,“你能想象吗?那个时候我怕安静,怕黑,也怕没人说话。被人这么一骂,魂落在实处了。”

    “你伤的那个人呢?”温凝牵出一丝好奇,心替他捏紧,“ta死了吗?”

    “想什么呢。”谢之屿笑,“割断两根手指而已。”

    两根手指。

    他怎么能说得那么云淡风轻?

    好像刚才话里那个睡不着、闭不上眼的不是他一样。

    温凝又问:“你跟ta有仇?”

    “没有吧。”他的气息顿了一下。

    她用不解的目光看过去。

    什么叫没有……吧?

    有就是有。

    如果没有,为什么要动手?

    知道她的情绪已经从害怕中慢慢游离出来,谢之屿不想再深聊,敷衍解释:“她是一个赌徒。”

    赌徒……

    温凝居然在这两个字后觉得合情合理起来。

    下一秒,她打断自己的想法,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轻嘲:“所以后来你越来越轻车熟路,越来越不把人命当回事,是吧。”

    “随你怎么理解。”谢之屿自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