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曦嫌弃地扯了扯唇:“能不能好好说话了,阴阳怪气做什么?你到底来干嘛的?”
谢昀的手指从衣襟滑到衣袖上:“把小六的年礼从少府转鸿胪寺来,这是礼单,你看看。”说着他从袖中摸出一份厚厚的礼单递到了谢曦眼前。
谢昭还是皇子时,年末的赏赐同官员们一样从少府出,他现在是藩王了,依照规制腊赐要变成“给赐”,年礼从鸿胪寺走。
眼见谢曦要用沾满了橘子汁的手指去翻礼单,谢昀连忙制止道:“你别碰,我翻给你看。”
谢曦翻了个白眼,扬起了被染黄的指尖毫无气势地威胁道:“再啰嗦我就在你衣服上擦手。”
偏偏他的威胁对谢昀还真起作用了,谢昀无奈道:“我翻开了,你看就是。真是的,一言不合就耍赖。”
细细看了礼单后,谢曦震惊:“好丰厚的年礼!比得上属国朝贡的数额了。”
谢昀应了一声:“是啊,他在幽州建了奇功,年礼厚也正常。我只是有些不明白,父皇为何赏赐小六这么多布?你看,云锦蜀锦浮光锦,光是锦缎,都送了好几车。难道幽州没有商队?”
谢曦扫了一眼谢昀,轻笑道:“你在考我?若是你都不清楚缘由,我又怎会知晓?怎么?需要我对你撒个娇,像小时候那般你就会告诉我了吗?”
谢昀抿唇着看着谢曦,笑而不语。
谢曦能屈能伸,他不止夹了嗓子,还伸出了两只胳膊抱住了谢昀的腰身:“告诉我吧~求求你了二哥,告诉我吧。”
谢昀扭了扭腰,嫌弃道:“你手脏,给我撒开。”而后压低声音:“小六在幽州过得苦,连衣裳都舍不得做。”
谢曦脸一放,双手一摊:“你当我是三岁孩子?藩王掌管一州军政要务,一州的百姓都要向他朝贡,他会做不起衣裳?”
谢昀道:“我们这位六弟是一位仁爱的藩王,宁可自己苦一些,也想为百姓做实事,长此以往他在百姓中的声名怕是要超过我们。你怎么想的?”
谢曦慢条斯理捏了个橘子剥着,半晌后缓声道:“我能怎么想?我当然是……在给他添两车布料。难道二哥不是这么想的吗?”
谢昀眼底有一闪而过的遗憾:“我当然也是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