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乐安已经做好了和狱卒扯皮后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狱卒得知她要去探望女眷之后,什么都没说,还帮她将被褥食物背了过去。
离开时,师乐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谢昭不知何时又起了身,对着她的方向长拜不起。
这……搞得师乐安心里也酸溜溜的。
女眷们关在诏狱的另一个方向,得穿过几条阴暗狭窄的过道才能到达。饶是之前已经见识过诏狱的血腥和阴暗,再走一遍听见两边惨烈的哭嚎声,师乐安心情依然沉重。
在押女眷的人数不多,狱卒们将她们集中在了两个牢笼中。看着笼内那些面容枯槁双眼无神的女人,师乐安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巫蛊案牵扯的朝臣数不胜数,事发之后,不少犯官家眷第一时间选择了自我了断。提前了断的人其实很聪明,因为一旦被朝廷查抄,无论是为奴为婢还是做入教坊司,这种巨大的落差,会让她们生不如死。
其实为奴为婢或者去青楼教坊,还不算太惨,而流放到荒蛮之地才是真惨,一路上饱受折磨也就罢了,最后可能还没到目的地人就死了。
诏狱中的这些女眷难道不知等着他们的是一条绝路吗?不,能做高官的妻女,她们中的大多数人聪慧通透,有些人甚至比男儿还有眼界和格局。
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她们不能走。她们的身后有母家有亲人,圣上下旨,犯官女眷自戕,母族也会受连累。她们的小家已经覆灭,至少不能再牵连爹娘和手足亲人。
女眷们显然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面对突然出现的师乐安,她们不求饶也不喊冤,只是蜷缩着身体扫了师乐安一眼,又低下头继续静默不语。
师乐安牢记着谢昭对自己的关照,她隔着栅栏行了一礼,缓声道:“请问哪一位是温家老太君?”
安静的牢笼出现了片刻骚动,没多久,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在两个仆妇的搀扶下起了身,慢慢走到了师乐安身前。
“温家已经覆灭,老太君的头衔也不复存在。如果姑娘是要找温家后宅掌家之人,那老身便是。”温老太君语调和缓平静,完全不见在诏狱中被北关数月的颓丧和绝望。
昏暗的烛火照亮了温老太君满头的华发,哪怕身在诏狱,她的头发依然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