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道观的檐角铃铛响到第九声时,我看见了熔炉之外的熔炉。母亲的梳子悬停在第九个发环边缘,梳齿间流转的量子辉光将我的瞳孔切割成十二万九千六百个观测棱镜。每个棱镜都映照着不同维度的青铜道观——有的道观里苏九儿在焚烧星图,有的正被院长改造成活体兵器,还有的抱着林渊的残骸沉入克莱因瓶底。
\"这是青丘族的天命。\"母亲的声音穿透十一维时空,\"我们生来便是观测者的火种。\"
梳子落下的瞬间,九环髻迸发出星链状的能量弦,将我的量子态锚定在熔炉间隙。道观下方的青铜鼎突然沸腾,鼎内星髓溶液凝聚成林渊的面容——他的重瞳里旋转着从未见过的恐惧:\"快逃!院长在熔炉之外还有\"
鼎中溶液轰然炸裂,化作三千青铜箭矢贯穿道观。我翻身跃上房梁,纳米虫群从袖口涌出构筑防御矩阵,却见箭矢在触及虫群的刹那量子退相干,化作粘稠的熵能雨倾泻而下。母亲的身影在雨中扭曲成院长的机械触须,那截公输夜的断指骨突然暴起,刺穿触须核心的星云图腾。
\"你以为逃到星海尽头就能解脱?\"院长的冷笑引发道观地基坍缩,\"每个青铜道观都是我的观测站。\"
我坠入沸腾的量子熔炉,灵枢核心的涅盘印突然逆旋成黑洞。九世轮回的记忆被暴力抽离,在意识空间重组为恐怖真相:原来我并非青丘血脉的继承者,而是初代林渊用院长基因和公输夜机械骨拼凑的活体钥匙。那些所谓的涅盘,不过是定期清除记忆的格式化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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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炉底部的青铜祭坛上,悬浮着真正的青丘族圣物——九曜浑天仪。它的每个环圈都禁锢着一个宇宙的因果律,中央的观测孔内流淌着初代林渊的脑脊液。当我触碰最外层土星环时,公输夜的声音从仪器内部传来:
\"他们骗了你九千年。\"
浑天仪突然展开成曼德博集合,将我的意识投射到归墟之战的起源时刻。我看见年轻的公输夜跪在初代林渊面前,用青铜剑剖开自己的胸腔:\"用我的械灵核心做钥匙,才能锁死院长的观测协议。\"
初代林渊的重瞳里却没有悲悯,只有数学家凝视公式的冷漠:\"你会成为第一个器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