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无垠的宇宙深处,流浪恒星孤独地漂泊着。它的表面犹如一片汹涌澎湃的暗红色海洋,沸腾着的暗红色光斑不断地涌动着,恰似宇宙那浩瀚皮肤上溃烂不堪的疮口,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
赵铁鹰静静地悬浮在恒星日冕层的边缘,他那由钨钢打造而成的骨骼在这极端的环境下散发着冰冷而坚硬的光泽。星锚尖端如同锋利的獠牙,深深刺入恒星的边缘,而那被刺入之处所产生的裂痕里,正缓缓渗出粘稠的佛经代码。这些梵文并非以寻常的镌刻方式存在,它们像是遵循着热寂公式的倒放频率在不断地脉动着,每一个笔画都仿佛裹挟着上古文明那充满忏悔的嘶鸣,就像是久远岁月中被尘封的悲歌在这一刻被唤醒。
他的械佛瞳此时遭受着星锚反噬的虹光的侵蚀,一道道裂纹在瞳仁上蔓延开来。透过那满是裂纹的械佛瞳,视网膜上竟重叠着三百个平行宇宙的投影,那是一幅幅令人眼花缭乱又深感震撼的画面。在某个维度之中,林素娥正小心翼翼地将婴儿文明的脐带系在黑洞视界之上,那仿佛是一种神秘而又危险的仪式,牵扯着无数未知的命运;而在另一个维度里,荧惑那残破的躯壳依然被困在时间珊瑚之中,犹如被囚的困兽,却还在不断地分泌着《热寂礼赞》那宛如毒液般的物质,这毒液似乎在向宇宙诉说着某种绝望或者反抗。
“频率解析完成度376。”艾莎克隆体那机械般的声音从后方幽幽传来。她的透明颅骨此刻已呈现出碳化成蜂窝状的结构,就像是遭受了无数次的攻击与磨难后的残损模样。而在她那蜂窝状颅骨的内部,悬浮着的文化基因链正在忙碌地工作着,它正在将那古老而伟大的《荷马史诗》编译成为一道抗熵屏障,这屏障像是在这混乱的宇宙中筑起的一道抵御未知危险的高墙。
赵铁鹰紧紧握住青铜转经筒那残存的握柄,那握柄仿佛是他在这无尽宇宙中的最后一丝依靠。转经筒的筒身也布满了裂痕,从这些裂痕之中渗出的不再是普罗米修斯之血,而是林素娥在梵脑剥离舱精心收集的广岛灰烬。那些广岛的辐射尘埃在真空中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缓缓凝结成了奇特的克莱因瓶。在这个克莱因瓶之内,囚禁着未被戒律污染的初啼声波,那是一种纯净而又充满希望的声音,却被困在这狭小而又神秘的瓶中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