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华去往南方的路纵横交错,仿若一张繁复的蛛网状铺展开来,路线繁多,叫人一时有些眼花缭乱。
萧逸尘骑在马上,眉头紧锁,神色间满是焦虑与急切,他心里没底,全然不知那个买走玉佩的人,是否已然趁着这如墨的夜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京华。
清冷的月光费力地穿透层层乌云,零零散散地洒落在官道上,像是铺上了一层碎银。
从京华南下的路径,大多是蜿蜒曲折的小路,隐匿在崇山峻岭或是茂密林间,夜色沉沉,其间说不定暗藏着剪径的山贼、莫测的泥沼,凶险万分。
因而,对于那些行商走贩来说,平坦宽阔、官兵时常巡逻的官道,无疑是最为稳妥的选择。
萧逸尘骑着快马,一路疾驰在泥泞不堪的官道上,溅起一路泥点子。
每颠簸一下,他背后尚未愈合的伤口便如被烈火灼烧般,剧痛袭来,冷汗瞬间从额头冒出,顺着脸颊滑落。
可他咬着牙,浑然不顾,手中缰绳攥得更紧,驱使着马匹跑得更快。
他已然许久未曾这般,为了一件事如此执着、奋不顾身了。
过往的日子,他浪荡不羁、浑浑噩噩,肆意挥霍着光阴,仿佛世间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撩不动他的心。
可此刻,内心深处像是有个声音在歇斯底里地呐喊,如洪钟大吕,震碎多年来封禁他心灵的坚冰,唤醒了那颗沉睡已久、几近麻木的心。
“驾!” 萧逸尘再次高声吆喝,马鞭在空中甩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狠狠抽在马臀上,骏马吃痛,撒开四蹄,狂奔向前。
渐渐地,几道清晰的车辙印闯入他的眼帘,车辙沿着京华的方向一路向前延伸,仿若指引方向的航标。
萧逸尘心头大喜,眼眸瞬间瞪大,熠熠生辉,来不及细想,当下夹紧马腹,倾身向前,恨不得立刻追上那马车。
骏马领会主人心意,风驰电掣般飞奔,所过之处,竹林里的竹叶被疾驰而过的劲风裹挟,簌簌飘落,似下了一场绿雨。
与此同时,一辆装潢富贵的马车正不紧不慢地行驶在官道上。
车厢内,一位面容清秀、周身散发着书卷气的男子,正惬意地枕着手臂,小憩片刻。
他一袭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