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即白。
庄子静立空谷,聒噪清脆的鸟兽啼鸣声由远及近传来。
那声音旋着风,晃灭了房中烛火,交替成第一缕透入菱窗的熹微晨光。
那道光映在稳婆的脸上,更衬得她面色惨白。
哪里还需人来拿她?
不过被南瑾喝斥一声,稳婆就心虚跪地,拔高了声调辩解道:
“贵人不能这样冤枉老奴!老奴有多大的胆子敢去谋害皇嗣?”
“你有多大的胆子我不知道。”南瑾逼视着她,“我只知道,是你告诉宜妃,说她腹中龙胎胎位偏转,要替她摩挲肚子将胎位转正,这才耽误了生产。
宜妃说你摩挲了孕肚许久,可我方才触诊过,却发现龙胎胎位竟完全逆置,足下头上,凶险异常!
你究竟是要将胎位摸正,还是蓄意扭转胎位,存心害龙胎脐带绕颈难以存活?相信大家自有分辨!”
稳婆被南瑾逼得汗流浃背,连连叩首道:
“贵人恕罪!老奴、老奴许是手生了,技艺不精才会”
“胡言乱语!你打量着咱们都是傻子吗?”荣嫔呛声道:“能在天家福地当差的人,皆是历经层层遴选的佼佼者。你若技艺不精,一早就被打发走了,哪里还能留得今日?”
稳婆不敢抬头,口中嚅嚅半晌,再辩不出一句全话。
皇后暂不理会她,忙向周太医问:
“小皇子可一切安好?”
周太医捻须道:“回皇后娘娘,小皇子脉象虚弱,肤色红晕中略带青紫,确有过短暂窒息之状。所幸产程未拖太久,如今悉心调养,应无大碍。”
皇后这才松了口气,安定地点了点头。
继而目光冷冽地打量着稳婆,
“本宫只给你一次机会,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从实招来。”
稳婆怛然失色,叩头如捣蒜道:“老奴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
“看来你的记性不大好。”皇后泠然吩咐道:“顺喜,带她下去,寻个僻静些的地方,好好儿想个法子帮她恢复了记忆。”
顺喜依言,即唤来几名内监,堵住稳婆的嘴,将其拖走。
皇后入内寝瞧了宜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