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修垂着眼睫，嘴角勉强牵起一抹弧度，指尖尚未反应过来被推开，悬在空中，无意识地攥紧又松开。
深褐色的瞳孔迎上陆依然的目光时，那双深邃睿智的眼里，破碎的光像被雨水打湿的灯火，明明灭灭地闪烁。
他故意扬起嘴角，装作中无歧视的模样。
“既然不舒服，就早些休息吧。”用开玩笑的口吻说：“还需要设立一个楚河汉界吗？”
“辞修，我们好好的谈谈吧。”
顾辞修微微一凛，下意识的别开眼，目光落在某个虚无的点上，打着哈哈。
“你不舒服，有什么事儿之后再说吧。”
陆依然捧着他的脸，迫使他的目光与自己对视。
“确定吗？过了这个村子可就没这店了。”
顾辞修避无可避，盯着陆依然的眸子，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那个问题。
陆依然坦诚的回答。
“是有一些后悔。”
听到这个答案，顾辞修的心脏抽了抽。
“不瞒你说，直到现在我都还会觉得，我们两个人的婚姻是各取所需。我和你结婚，是希望我姑姑能够安心，我承认，我占了你一些便宜，用顾家作为后盾，把陆家的地位带上了一层楼。”
“可我对我自己有信心，哪怕当初不用借着你的名，我也可以一步步带着陆氏往上爬，无疑就是有些困难。”
陆依然话音平稳得像结冰的湖面，每个字都带着精确的刻度。
卧室里，台灯的光晕突然变得刺眼，将两人的影子钉在墙上。
她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角。
“辞修，我姑姑把我带大不容易，我只想让她过安稳的日子。”
顾辞修点头，接过了她的话口。
“我理解。”
“嫁给我以后，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哪怕只是一点不对，都是铺天盖地的指责，不仅如此，也极有可能遭遇一些打击报复，而且顾家也不像是外在看起来的那么太平和谐，爷爷年纪大了，二房三房也蠢蠢欲动，或许哪天爷爷不在了，他们并不会藏着掖着，甚至可能连起手来报复我们。”
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顾辞修神色低沉，眼里晦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