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说,生病的人总是格外脆弱,这样的感受她再清楚不过,自从陆沛琼离开,每次生病她都会梦到她,恍惚间也会觉得她回来了,正在照顾她。
江津越他——应该也很想自己的妈妈吧?
江津越沉默不言,只是圈紧了温吟。这些话他从未对别人提起过,即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左时进。
看着她时,他莫名地想示弱,想得到她的安慰与心疼。
因此不惜撕开多年未曾袒露的伤口。
“妈妈,我不是故意的。”
“妈妈,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漆黑的卧室里,大床上传来男人的呓语,温吟睡眠本就浅,在江津越发出声音时就已经醒了。
她躺在沙发上没动,直到江津越的声音里染上哭腔,才犹疑着坐了起来。
温吟赤着脚走到床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江总?”
“我以后都不吃蛋糕了。”
“江先生。”
温吟弯下腰,轻轻推了一下江津越的肩,想将他叫醒。
刚碰到江津越的肩,便被抓住了手,温热的手心贴着她的手心,力道很大。
“妈妈”
温吟额头冒起一排黑线。
“不要走。”
江津越孩子气般拉着她的手贴在脸上,撒娇似地蹭了蹭。温吟几乎石化,僵着身体站在床边,抽回也不是,不抽回也不是。
“爸爸——!”
就在温吟难以抉择时,床上的人忽然大叫一声,猛地睁开了眼。
借着窗外的灯光,温吟看清了那双浅褐色瞳眸里的惊恐。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惊恐之余是绝望,亦是后悔。
那双浅褐色的眸子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空洞而迷茫。
温吟只觉得他整个人都要碎了。
“江总,你还好吧?”
男人木然地偏过脸,看着她,一言不发。
更像是发不出声音。
江津越忽然坐了起来,手腕上一重,温吟往下跌去,撞进江津越怀里。手无意间碰到了他的脖子,上面全是冷汗。
她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但似乎是让他很害怕,甚至不愿面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