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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艳阳高照,东虞的都城,灵城,正阴雨连绵。

    太师府内。

    昏暗的天光从窗前倾泻,一身穿宽大衣袍,不染纤尘的青年,正在奋笔疾书。

    此人五官雅致而俊逸,人们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会想到高山流水,会想到沧海横流。

    他就像是古书里的隐士,也像是真正的圣人,沉稳从容,平和的目光中隐藏着几分厚重,深远。

    “太傅。”

    雨声滴答的门外又走进来一人,五官硬朗,身材高大,像是习武之人。

    两人年岁该差不多,可来人态度却十分敬重,尊崇。

    作揖行礼完毕,才开口言明来意。

    “太傅,北周探子来信,玄礼不出两日便能抵达洛阳城。

    至于太傅让我留意的罗定冶,因为石阳之战,他被玄真带头宗亲一起弹劾,如今已被革职拘在府中。

    四名辅臣去其二,这可是大好事啊,太傅。”

    此时说话之人名杨冲,东虞的大将军,人称杨五郎。

    而他口中的太傅,便是东虞数次出兵时坐镇的军师,也是当朝太傅,文官之首,夏侯寻。

    深受东虞皇帝的信任,全权委托对敌作战之事。

    “没用的。”霁月清风的青年微微抬起了头,暂停下笔墨。

    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轻扇起一阵风,将竹简上的墨水风干。

    “太傅的意思是,玄祁还会启用那罗定冶?”

    杨冲其实不明白,为什么夏侯寻会如此看重那罗定冶。

    但太傅行事,必有其道理。

    “若是太傅担心,我再去让人着重打探那罗定冶的消息。”

    “不必了。”青年声音如幽泉击石头,低沉而有磁性,“探子只能听其言,观其行,却不能知其心。”

    说着,夏侯寻语气微顿,将风干的竹简卷起。

    “石阳之战,罗定冶无罪受罚,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五郎,若你是他,你此时会不会对天子有怨?”

    杨冲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便道:“那肯定啊,不是谁都像我们陛下这般知人善用,用人不疑的。”

    夏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