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什么时候死,由朕说了算。”

    天子君威愈深,星参垂眸,想到什么后,从袖里拨了颗糖果,递了过去。

    “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陛下是否觉得,此次大司马重伤,和罗尚书有关?”

    “他?”玄祁接过糖,含在嘴里,“他心思深着呢!”

    低垂的目光落在腰间。

    那里的梅花香囊,已经不在了。

    “陛下既然怀疑他,何不顺水推舟,以绝后患?”

    “还不到时候。”玄祁咬碎了酥糖,“再者…

    …你说这剑落下,与剑悬于颈上,哪个更让人畏惧臣服?

    更何况此人,的确有些本事。”

    求死易,求生难,只有求生,人们才会生出畏惧之心。

    星参了悟。

    “陛下驭人有方,远胜于先帝。”

    嘴里的糖嚼完了,甜味很快淡去。

    玄祁喝了口茶,总觉得这糖没有以前好吃了。

    “父皇生前求贤若渴,可朕已经看惯了,诚惶诚恐背后的做作,也听惯了仁义道德当中蕴藏的卑劣。

    什么察举孝廉,品德高尚!

    那些坐而论道,大言欺人,只会摆架子,装清高,无实惠于家国百姓的伪君子,朝廷没有那么多的俸禄养着闲人。

    朕要的,就是能治国用兵的有用之才!

    乱世用人,论才不论德行,不过……

    语言难免会有私心,文字却是给天下人看的。”

    玄祁说着,沉吟了一瞬,想起了这段时间进度缓慢一事。

    “手抄书还是太慢了,改良纸张也只能赚钱。

    可朕最想要的,是天下能人志士的心。”

    那些权贵的鼻子跟狗似的,改良纸张造价更便宜之事,瞒不了太久了。

    一旦被发现,那些人就会一拥而上,嗜肉啃肉,瓜分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