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身子随着轿辇上下晃动,心中盘算着如何应付任伯安这群老狐狸,正当他凝神之际,轿子顿得停了下来,高远掀开帘子扶着四爷下来。
胤禛抬眼望了望府衙的牌楼,任伯安,车铭领着一众官员躬着身子,神色恍然地迎了上来,任伯安掀开长衫双膝一曲,跪倒在地说道:“奴才叩见四贝勒爷,臣疏忽,未及时得知消息去城郊迎接您。”
“才要出门侯您大驾,您就先行入城,请爷降罪。”
字句虔诚,带泪泣血,就跟那戏台上的廉颇负荆请罪一般视死如归,反倒像是要让胤禛下不来台,若是他真怪罪于他,反倒显得他堂堂一个阿哥无容人之量。
时间卡得如此之妙,怎么能算是疏忽,胤禛扯扯嘴角,心想:“那河盗看来并非空虚来风。”
胤祥与年羹尧相视冷笑,阿蘅倒是不担心,饶有兴致地盯着这一票跪倒在地之人,心想:“论阴谋算计,沉浮隐忍,跟将来的雍正爷比,你们还太嫩了些。”
胤禛没有让他们立即起身,而是闪在阴凉处注视着他们,
虽已经过了立秋,秋老虎天气格外的炎热,又是正午时分,烈日高照,这些享受惯了的老爷,官员哪里受过这样的累,
半盏茶的功夫,他们无不汗流浃背,有的汗水滑过额头,脖颈,搔痒难当,有的汗水乱入眼中,眼睛刺痛难当生生地挤出泪水,都不敢扯衣袖擦拭。
直至有年老者官员昏厥,胤禛才悠悠说道:“您就是江南盐政的任伯安?”
任伯安趴在地上的脑袋抬起来,因为跪倒太久的缘故腿脚麻木,身子微微颤抖,声音也没了方才的响亮,拱手道:“是,微臣在。”
胤禛淡淡道:“五日后将盐政的账目和报告送至驿站,我要仔细查阅。”
后面一句话的语调微重,似是暗示他:“给你了足够的时间,最好不要做手脚,”
任伯安磕头道:“是——”
胤禛重新回到轿中,几人便向驿站的方向去了,
任伯安捶了捶毫无知觉的腿脚,用衣袖拭过额间的汗水,眼神却是凌厉了几分,早就预料到胤禛要查账他已经准备好后招。
此次并未去郊外相迎实是走了一步险棋,冒着大不敬之罪试探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