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经受过磨练,谁都不可能真正成熟起来。瘠瘦的少年郎们,担不了事的两只肩膀齐齐瑟缩着,瞪着如鼠的觳簌的眼、如兔的颤动的唇,含在喉际欲吐却又不敢吐是一声“怕……”
“兄弟们!”
那挺拔的身影沉声喝道,“我打了十年仗,太知道战场是个什么操蛋的地方。但你们不用打十年,一次就会知道了。现在,守住这里是你们的职责,这辈子、唯一的职责。不论敌人怎么打,都必须奉陪到底。”
“妈的,老子受够了!”
突然,一个白面小兵一摔兵器,吼道,“必须,必须,哪来那么多必须?仗着自己打过几场胜仗就来教训人,有什么了不起?!老子家里还有矿呢!”
“是啊,你们谁不怕死谁上,反正老子怕!哥儿几个谁不知道谁呀,都是混口饭吃,每月就这么仨瓜俩枣,凭啥叫老子拼命啊?”
“对啊,我可打不过那帮兵痞!”
……
苏唳雪站在人群中,黑漆漆的眸子暗得如同漠北的夜:“霍云呢?给我滚出来!”
“将军,我在。”
霍云跟她一起出的帐,此刻就站在她不远处,立刻转过身来,正对着年纪轻轻的将军。
单论官衔的话,定北军统帅确实要比金吾卫统领高半级。但是,天子脚下、中央直属的官吏对标地方,按惯例整体上待遇都会升半级。所以,一来一回,两个人其实是平级,说不上谁高谁低。
而且,霍云今年三十有三,还虚长苏家的将军两三岁。
但是论带兵打仗,霍云自知比眼前这位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传闻,凉州城苏将军,乃文乃武,英秀无双,却从不展颜。
他总是站在他认为应该是他的位置上,也就是说,第一线。
“这就是你的兵?”锋利的人睨着他。
“是……”
“去,领十下军棍。”
“这……将军,他们没打过仗,心里有点害怕也正常……”霍云求情道。
“我是说你。”苏唳雪道。
“!”
霍云震惊了。
所有人都震惊了。
“怎么,你打不得吗?”苏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