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碎玉割得鲜血淋漓,却不及此刻胸腔里翻涌的剧痛。
婉宁的赤足在青砖上踏出斑驳血印,旋转时散开的发丝沾着香灰与碎瓷,像被撕碎的旌旗飘在战后的焦土上。
\"停!\"他伸手去拦,却被衣袖扫过眼睫。
他想起了那日他跪在蟠龙金柱下,听着使臣宣读将婉宁送往代国,香炉腾起的烟雾里,父皇的声音从丹陛传来:\"赵晟,你该明白这是最好的结果。\"
成王看着转着圈越跳越快的婉宁,他内心震颤,可是如果不送婉宁,恐怕人选只有在他和赵邺身上,但是他……
成王握着拳。
婉宁的指甲划过他下颌,在喉结处拖出血线。
他突然看清她足踝上深可见骨的铁链疤痕,那痕迹让他想起去年秋狩时,陷阱里那只被铁夹贯穿后腿的白鹿,同样的弱小可怜,而他当时做了什么,哦,他亲自扭断了那鹿的脖子。
\"殿下,银针备妥了。\"太医的声音惊破回忆。
成王看见老医官捧着的乌木药匣,匣面反光里映出婉宁扭曲的笑靥。
三寸银芒刺入风池穴的瞬间,婉宁突然安静下来。成王接住她瘫软的身躯,发觉怀中的重量比出征前轻了不止半数。
当太医剪开她黏着脓血的衣袖时,他看见那些齿痕——结痂发黑,像盖满异国印玺的屈辱盟书。
\"用西域的雪肌膏。\"
去年胡商献药时曾说此膏能消陈年疤痕。
侍女捧着药罐过来时,成王正捏着婉宁断裂的指甲。
\"哥哥…好冷…\"婉宁在昏迷中突然呓语,染血的指尖无意识揪住他衣袖。成王僵在原地。
五更梆子声穿透雪幕,他望着窗外渐白的天色,想起王妃和世子回来后惊恐害怕的脸色,再看看眼前婉宁此刻蜷缩的姿势,他竟然不知道谁更弱势了。
东方既白时,太医说伤口已处理妥当。
成王屏退众人,独坐在拔步床畔望着婉宁出神。晨光爬上她眉骨处的淤青,将那些伤痕照得纤毫毕现。
他伸手欲触又止,腕间新换的佛珠撞出细碎声,突然婉宁剧烈颤抖起来。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我跳舞,马上跳舞”梦中的婉